单氏指着儿子啼笑皆非,抚掌与顾云宴道:“他一个劲儿地说胡说,你赶紧拿酒堵了他的嘴!”
顾家里头热闹非凡,而言辞中提及的新姑爷,此刻正皱着眉头、一脸凝重。
两湖重建,算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
空缺出来的大小官职,陆陆续续有新任官员补上,这些新官员举家携口而来,一抵达就投入了工作之中。
前一任都是被肃清的,因而也没有做过交接,新官员到任,比两眼一抹黑好不了多少,哪怕做事用心,真要理顺上下所有事,还是破费工夫的。
有蒋慕渊坐镇,徐砚领着工部的人手依照定下的方针行事,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哪个不懂水利的新官要点三把火,各处也算配合。
调来的人员之中,有几个是对水利、农产有些心得的,提出来些不错的点子,大伙儿探讨进行。
眼下进展顺畅,若一切安稳,徐砚等人年内也可以回京了。
而蒋慕渊,能比他们更早离开两湖。
按说这样的状况,蒋慕渊该高兴才是,可偏偏,他面色不虞,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惊雨一个劲儿给寒雷打眼色,他们爷起先还好好的,接了听风的信,突然就冷了脸了,也不知道那小子在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寒雷亦是莫名,他站在蒋慕渊身后侧,能瞥见信纸,可上头具体字迹,却是分辨不清。
听风写了好几张纸,随着蒋慕渊往后翻了一张,寒雷看到了一副画。
不是钱举人前回画过的人像,倒像是……
像是一只猪蹄子……
寒雷琢磨听风为何要画蹄子,知道内容的蒋慕渊是真的没眼看了。
顾云锦受伤,蒋慕渊不满段保珍行事,但听风的“伤情示意图”让他气笑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个儿身边亲随的画功差到了这个地步?
掌心破口、胳膊红肿,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肯定是吃了苦头的。
这些状况,听风在图上表达得很清楚,一一做了标注,就是画得实在伤眼睛。
离京前,蒋慕渊才认真看过顾云锦的掌心,在袖口的掩护下,抚过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