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致诚不由被吸引住了,怔怔多看了两眼,直到徐令意手上添了些劲道来抽册子,他才下意识地松开了。
徐令意捧着册子,打开来一看,微微愣神,复又抬头把疑惑的目光落在纪致诚的面上。
她钻研书道,对字迹很有了解,从前也看过纪致诚的文章,因而一眼就认出来了,里头被装订起来的纸张上都是纪致诚的笔迹。
刚刚粗粗扫了一行,这应当是策论的文章。
这会儿纪致诚叫她看文章做什么?
纪致诚道:“这一册里,是我从九月到腊月在国子监的所有月考策论文章,还有四篇平日写的,我觉得还不错,一并装订起来了。
祖父、父亲和博士们都说,这半年里我写文章的进步明显,我就想着给你。
你也看看,是不是比之前送去侍郎府的文章好了?”
徐令意越发怔了,她依言低头看手中文章,只觉得那册子沉甸甸的。
所有的文字她都认得,但这文章的意思,她一时半会儿又转不过弯儿来,如此囫囵吞枣般读了一篇,整个人才平静下来。
而后,她弯着眼睛就笑了。
纪致诚这人怎么这样呀!上门提亲时送来的是文章,这回私下里单独见她,送来的还是文章。
他是恨不能时时刻刻告诉她,他没有挥霍光阴,他有在脚踏实地地念书,他很认真地对待学问对待她。
其中心意,徐令意很明白,好笑之余,更多的也是感动。
“纪公子把我当私塾先生了?进步了有夸赞,写得不好拿尺子打手吗?”徐令意与他玩笑道。
纪致诚也笑了,他伸出手摊着掌心,道:“你自管看文章,手心在这儿,由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