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臻珧一眼,担心她会追问,见臻珧只是笑着应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六姐姐快到生辰了,我还不知道要备些什么呢?”
“我想着还是心意重要呢,到底是自家姐妹,备得周全了反而显得疏远。”臻珧说道。
“就如你说的。”臻璇亦是这般想的,看着臻珧,转念又问,“九妹妹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臻珧听了臻璇的话,笑容暗了,她撇过头,只是声音透着几分哀伤:“我不喜欢过生辰呢,我……”臻珧冲口而出的话又吞了回去,半响,才闷着声道,“她就是那天没的。”
臻璇已经晓得自己说错话了,臻珧低着头,瞧不见面色,可光听声音就晓得她很难过。最最让人揪心的是,对于那个生了她的女子,她不能唤母亲,亦不是姨娘,只能是“她”。
想到这里,臻璇也忍不住难过起来:“九妹妹,是我的错,对不起。”
“瞧你说的,事实就是这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臻珧虽是笑着,可臻璇总觉得那笑容很勉强,心中更是不安了。
“倒是七姐姐,六姐姐病了很久了吗?我想炖些补身子的汤给她,只是不知道她适合什么。”
臻珧另起了一个话题,让臻璇有些如释重负之感,顺着她的话,道:“病了快一个月了呢。先是起热,后来退了,却不停咳嗽,又怕过了病气给旁人,才一直养着。”
“再是清冷的性子,一个人待久了也是无趣的。何况是几位姐姐都出门做客,偏留下她。”臻珧轻轻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说得漫不经心。
“是呀。”臻璇刚要开口提起王府的事,脑海中却是一个念头划过,快得抓不住,她侧着头仔细想了想,隐约有哪里出了问题,可刚才的对话又是那般自然,心中有了疑惑,原本要说的自然是不提了,“希望到了她生辰时就能大好了呢。”
臻珧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层阴影,恰到好处的笑容,透着几分温婉和顺:“若是那样,可就太好了。”
臻璇心里存着事,寻了个由头从厨房退了出来,到中午用汤时,也品不出一个味道来。
兴许是自己多心了,那么自然的对话,最后又绕到王府来也很正常,可一想起那天李老太太紧紧抿着的唇,臻璇就有些不踏实。
第二日在族学之中,偶然听臻琳提起臻珧。
“九妹妹每天都送汤水过来,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祖母、母亲都挺喜欢她的。偏就是……”臻琳叹了口气,“就是十六叔母,我听丫鬟们说,每次九妹妹过去,总少不得几句冷言冷语。”
臻琪也晓得这事,道:“我们那别扭的十妹妹,瞧着她的九姐姐时,也是亲切的。十六叔母待我们都挺好,只是一遇见九妹妹,就拉长了脸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无论十六叔母多大度。九妹妹总是她心中的刺。便是冷言冷语几句,也是常情。”张氏不可能喜欢臻珧,无论臻珧多仔细贴心,都是无用的。想到这里,臻璇也有些不忍,缺了母亲的孩子,便是旁人再补偿,总是孤寂的,“好在四伯祖母真心疼她。”
这边正说着话,臻环急急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惶恐和不安,局促地看着几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