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罐茶叶。
是今年的新茶,春日时方遇带他们去茶山,村子里的老师傅指点他们炒茶。
温章跟着学了,从摘茶到烘茶,全是自己动手,最后得来的茶叶,他送去京里孝敬长辈,自己余下了一些。
今日派上用场了。
毕竟,空手登门不像话,但挑礼物,孔大儒也不稀罕其他俗物。
“家姐写信回来,提起韩公子,”温章笑着与孔大儒道,“家姐养了一只猫,那猫儿先前得了韩公子帮助,待韩公子去京中宅子拜见祖母与叔父,才知这机缘巧合之事。”
孔大儒哈哈一笑:“确实是巧。”
帮了猫儿,遇上邻居,的确是小十二会做的事儿。
“还有更巧的,”温章看着孔大儒,“听说,学生的姐夫、霍家四公子的名义上的父亲,与孔先生您是忘年之交。”
孔大儒笑容一凝。
名义上的父亲?
现在的后生,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
温章又道:“当年,也是您将四公子交给霍家的吧。”
孔大儒的眉头皱了皱。
当年之事,知者甚少,温章会这么说,是他真的知道,还是猜测?
孔大儒道:“你这后生,套话就不必了。”
“不是套话,”温章摇了摇头,“是向您请教、询问。”
说着,温章双手交叠,躬身深深作揖。
“学生清楚,陈年旧事,您因各种缘由不愿再提,”温章道,“学生不问来龙去脉,只是想替姐夫向您请教他生母的埋骨之地,这么多年,他无法拜祭生母,清明上元烧纸,便是磕头,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磕。还请您体谅一个失去母亲的儿子的心。”
温章说着说着,自己就难过起来了。
他也失去了父母,他对亲人有无限的追思。
想到自家姐夫的境遇,自是万分感慨。
孔大儒没有想到温章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亦愣了愣神。
想要知道母亲葬于何处,这是太寻常的事情了,作为子女,人之常情。
孔大儒长叹一声:“我能明白,只是这些事,不该我来说,还是要皇上开口告诉他。我不能越俎代庖。”
温章万般遗憾,再三请求后,还是离开了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