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外头,俞皇后赶了过来。
她是刚刚才知道这事儿的,顾不上整理仪容,头发简单一绑,就披着衣裳来了。
没有等内侍通传,直接闯了进来,俞皇后急切地问:“钰儿呢?”
见她如此,皇上微微蹙眉,却也没有怪罪。
人之常情。
吴公公上前扶住俞皇后:“殿下不能骑马,只能靠马车,小的让马车慢些行,以免颠簸……”
“是,少颠簸,”俞皇后勉强稳着心神,“钰儿的伤势怎么样?”
吴公公垂着眼,没有立刻答。
俞皇后的心沉了下去。
若是伤势尚在太医的能力之内,吴公公岂会不答?
他不答,是不是意味着,她的钰儿……
俞皇后脚下踉跄,若非吴公公扶着,整个人都要倒下去。
她努力看殿内其他人。
朱茂和朱桓一切无恙。
霍以骁的外衣显然不是他自己的,与他身形不合,比起还算干净的朱茂、朱桓,霍以骁脸上和手上都沾着血。
温宴的手上胸口亦有血色,看起来颇为狼狈。
“那现在,是在做什么?”俞皇后颤着声问。
吴公公扶着她坐下,道:“皇上在问事情经过。”
俞皇后的眼睛瞪大。
现在是问经过的时候?
有什么比救治钰儿更重要?
不满归不满,俞皇后自己也清楚,朱钰还在路上,外头廊下,太医院的老大人们站了三四个,只等着人一送到就看诊,皇上这里,要么干等、要么边等边问。
她只是心急又心焦,在听说儿子伤重之后,惶惶不安又无能为力,这样的无力与不安,简直要把她逼疯!
皇上又问起了救援的经过。
那些细节,先前毕之安都问过一遍,此刻再答也是顺畅。
他们如何加入了战局,如何救下朱钰,朱钰又说了些什么……
“钰儿当真那么说的?”皇上坐直了身子,“朕那两位皇兄弟,不知道哪个曾留下子嗣,那五六岁的孩子是皇太后的曾孙?永寿和沈家一直养着这个孩子,为了有朝一日能……”
皇上说着说着,胸口一阵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