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温宴的立场暂且放下,只从自己的心意出发,霍以骁不想牵扯上温宴。
爹不是爹、娘没有娘。
这话不仅仅是用来怼皇上的,也确实是事实。
真就没爹没娘,倒也罢了,霍以骁还有大伯父可以仰仗。
可偏偏,他那个不是爹的爹,活得好好的,还是全天下最最尊贵的那个人。
父子、君臣,皇帝与皇子的关系本就比一般人家的父子亲情复杂,搁在霍以骁这儿,更是如乱流一般。
一会儿是暗涌的潮水,一会儿是惊涛的巨浪。
总归,没有什么太平的时候。
有这么一个爹,以及那么多心思各异的兄弟,霍以骁自己都走得磕磕绊绊的,何必娶个姑娘?
真就是祸害人。
一年前,在临安时,霍以骁就是这么想的。
他会在定安侯府有麻烦时帮温宴一手,也不在乎去顺平伯府里大放厥词,但那些举动只是帮忙,并没有多余的念头。
是小狐狸直愣愣地撞上来,大刀阔斧地开路,也是大伯父的分析解惑,才成了今日之结果。
而在温宴的梦里,没有临安的那一番相遇,她在温泉庄子里过了整整五年。
霍以骁也在京中度过了五年。
温宴的故事里,他中过毒,比添在他的茶叶里、搅得他夜不能寐的东西更厉害的毒;他和朱桓的关系跟紧张,几乎是只有面子上的平和;暄仔死了,出了考场、一顿夜酒,连放榜日都没有撑到,人就咽气了……
霍以骁清楚自己的脾气。
在经历了那些之后,他的性子会比现在更不好。
如此前提下,太妃娘娘把温宴接回京中、操办婚事……
思及此处,霍以骁轻咳了声,看向温宴:“你那梦里,我很难处吧?”
这个问题,显然让一直占着上风的温宴惊讶。
她眨了眨眼睛,笑道:“听真话还是假话?”
霍以骁用指尖点了点桌面,意思清楚,真话假话混账话,爱说什么说什么,他倒要看看,小狐狸能说出什么花来。
“不用梦里,现在也没有多好处。”温宴道。
霍以骁“呵”的笑了声。
温宴又道:“梦里,骁爷对我很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