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先也是这么想的,琢磨着以骁那儿好歹还有一年,可没想到,他突然就急上了,”唐昭仪道,“现在可不能由着桓儿了,他心里头,丹青碑铭排第一,等他想起念着个姑娘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我倒也不是一定要让他和以骁争高下,只是,以骁要成亲,皇上不可能毫无表示,一旦认回来……
老四列在老三前头,总不是个意思。
即便真的没有认回来,我儿这年纪也不小了,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嬷嬷听着,连连点头:“娘娘,您让皇上做主,也得有个人选。
皇上整日忙着朝政,京里出色的姑娘家,他只知别人父兄,不知姑娘本人。
挑,还是得您来挑。
再说了,我们殿下看着是温润性子,其实,您别怪奴婢说得直了些,殿下也有些别扭。
您硬给他挑一个他不喜欢的,回头还伤了您和殿下的母子感情。”
唐昭仪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哼了一声,无奈又头痛:“我还是那句话,他就喜欢丹青碑铭,什么姑娘不姑娘的,都没有画卷上的仕女图看着顺眼。”
嬷嬷忍着笑,道:“那您就给他挑一个会画画、懂书法的!一个大才女,与殿下能说得明白书画技艺、名作传承,他哪怕没有生出点男女之情,起码不会拒人千里之外吧?”
唐昭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让我想想。”
庆云宫里,唐昭仪来回琢磨;常宁宫外,桂老夫人神色严肃。
上午时,她才刚用完羊奶羹,宫里就使人来传,说是霍太妃请侯夫人下午入宫。
饶是桂老夫人自视见多识广、老姜一块,手都抖了两抖。
好端端的,这是为着什么?
心里没底,面子上不能露怯,桂老夫人把能穿进宫的衣裳取了出来,头发梳得油光发亮。
然后,让刘嬷嬷问温宴借黄嬷嬷。
理由倒也实在,刘嬷嬷从未去过宫里,进退上恐会失了分寸,还是黄嬷嬷这样的稳当人最合适。
温宴当然不会拒绝。
这会儿,黄嬷嬷扶着桂老夫人的手,迈进了常宁宫门。
黄嬷嬷笑盈盈的,向引路的小宫女打听:“太妃娘娘请我们老夫人是……”
小宫女抿着嘴、一个劲儿笑:“我也不晓得详细的,但肯定是好事儿。”
桂老夫人的心落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