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高方告老了。
告老前,大抵也是揣摩了圣意,晓得时机未至,按下了此事。
至于眼下是不是那个时机,得霍以骁和朱桓去判断。
说话说了这一步,霍以骁知道,这些都是高方的肺腑之言了。
高方告老数年,他已经与官场断了联系,替他讲解一下预算稽核,就能打发他了。
但高方说得很细,对银子分析得细,对其中牵扯的几个官员,也一一表达了他的看法。
这些,高方原本可以不说的。
高老大人这么掏心掏肺,是看在了夏太傅的面子上。
因为霍以骁会娶温宴,他愿意对温宴好,高方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得不说,温宴这次没有白白辛苦,顶着大太阳来沧州,很有用处。
霍以骁起身,恭谨对高方行了一礼:“高老大人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
高方没有让,受下了全礼。
夏太傅受不了外孙女婿的礼,他代受了,等将来地下相逢,也是一个谈资。
能把夏老头气得吹胡子的谈资。
高兴!
茶尽了,小厮重新泡了一壶。
高方趁此示意小厮,让他去请温宴。
温宴已经收拾了一番。
高方的儿媳妇,算起来是温宴的长辈,是个心细又温和的妇人。
知道温宴从清早就开始赶路,也就不拉着她说家常,待她梳洗过后,便让她独自在屋子里歇息一会儿,缓缓劲儿。
温宴坐着宽大的八仙椅,几乎打起了瞌睡。
那厢来请,她才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