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忙应下,退了出去,才又长松了一口气。
这一桩事情,的确是他没有办好。
不止是自罪书,还有狄家人。
他看狄察上吊上得那么干脆,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那家伙给家里人留了其他路子……
一天出入京城的马车多着呢。
离开了城门,天南海北,谁知道往哪里跑了。
要找,还真不容易。
狄家人若是不进其他城池,不过关口,只沿着路跑,最后寻个有熟人的庄子落脚,连路引都不需要。
啧。
书生在心里骂着。
他原想着,柒大人被抓,自己就能顶替柒大人的位子,在长公主身边更上一层……
都怪狄察,死都不肯死得叫人安心。
是了,今日去狄府查验的是温子甫,会不会是他“监守自盗”,偷走了自罪书?
若真落在了温子甫手里,怕是已经被他烧了,再也寻不到了。
事实上,那份自罪书,好好地收在桂老夫人床头的匣子里。
没有人会想得到,那个信封被黑檀儿带走,更不会有人想到,温宴会交给桂老夫人保管。
自罪书,在合适的时候,就会产生合适的作用。
在狄察自尽的当天,它消失,对温宴最为有利。
可也许有朝一日,这份东西出现,又能为温宴带来收益。
若真的烧了、毁了,待需要它时,就遗憾了。
而放在桂老夫人跟前,能确保自罪书的安全,精明如老夫人,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岔子的。
桂老夫人从木炕上起身,趿着鞋子走回床边,亲手把自罪书锁进了床头。
“放在祖母这儿,你只管放一百个心,”桂老夫人又坐了回来,对温宴道,“现在,宴姐儿来给祖母解释解释,这狄侍郎自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文书又是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因着是说要紧事儿,青珠她们都被打发出去了,只黄嬷嬷守着中屋。
桂老夫人甚至连窗户都阖了大半,压着声儿和温宴交流。
前世那些纠葛,温宴自不能与桂老夫人说。
她准备了一套说辞:“那狄侍郎背后靠的是沈家、尤其是永寿长公主,若不是平西侯府出事,这位子也轮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