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准备”,如今想来,大抵与她当初所认为的是不同的。
应该说,穆连诚所作的准备,远比她认为的要厉害多了。
不,不单是穆连诚,还有穆元谋和练氏,他们失口提起的穆堂,正是其中的一环吧。
她曾以为,一切只看天命,却没有料到,原来还会有“事在人为”。
蒋玉暖越想,心越是沉重。
现在已经和前几年不同了,穆连潇承爵了,长房两个哥儿,穆连康亦回到了京城,他娶的偏偏还是亲王郡主,二房上下,已然没有任何机会了。
虽是枕边人,可穆连诚眼下到底是怎么想的,蒋玉暖也有点儿摸不透。
唯有练氏那儿,蒋玉暖看得出来,练氏还没有放弃,她不想放弃。
这,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蒋玉暖心事沉重,练氏也没好到哪儿去。
昨日里晓得杜云萝又添了一个哥儿时,练氏出奇的平静。
事前她想过,她会愤怒,会不甘,会咬牙切齿,但真的接到信儿的时候,她的心中并没有那些情绪。
她只想笑,苦笑。
以目前的状况,杜云萝生的是哥儿还是姐儿,也没有多大影响了。
练氏眼前的路,早就是荆棘一片,她不知道要怎么走,不知道还有哪儿可以下脚,就跟她的伤腿一样,一踩下去,就痛得跟千万根银针扎在了脚底心一般,沿着腿肚子往上,痛到了头皮发麻。
练氏的平静让来报信的朱嬷嬷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只是练氏自己知道,从天上掉到地上来的时候,人会气愤,会跳脚,而长久看不到曙光的人,心情反倒是会平和。
左右就是如此了,还能再遭一些吗?
她连骂人都不想费那个精气神了。
不过,蒋玉暖带来的消息让练氏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