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竹咬住了下唇,她知道白果是热心肠才教她的,只是她进府来的目的,从不是混够一年。
“我晓得了,”箬竹眸子一转,道,“还是你机灵,不似我,真的是个二愣子。乡君是来寻二爷的,等二爷回来了,指不定就吵起来了,我还是趁着二爷没回来之前,赶紧先走了。”
“也对!你又不是尚欣院里的,留在这儿反倒叫人忌讳。”白果拉开了房门,左右看了看,“都避在屋里不出来呢,你赶紧走,出了洞门就蒙着头往前,西厢房外头的庑廊那一段,你走得快一点儿,免得叫人瞧见,等出了院门就好了。”
箬竹道了谢,轻手轻脚迈出了房门,穿过洞门,见无人看见她,闪身从耳房绕过去,猫着腰蹲在了耳房与庑廊中间,紧紧贴着正房的西墙。
隔着墙,里头的动静未必就听得清楚,只是这里已经是箬竹能想到的偷听的最好的地方了。
南北的窗下是绝对不能去偷听的,唯有此处,没有人走到近处,是看不到她的。
她耳朵贴墙听着,里头却没有预料中的那般狂风暴雨。
穆连慧站在西次间里,穆连诚的确不在屋里,这让她熊熊燃烧了半天的怒火顿时无处宣泄。
蒋玉暖和杜云萝一前一后进去。
坐在罗汉床上的娢姐儿睁着圆溜溜的水润眼睛,歪着头糯糯唤了一声“阿姑”。
对着娢姐儿,穆连慧总算没有再凶神恶煞一般,稍稍放柔了脸上神色。
这让蒋玉暖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上前问道:“乡君,急着寻二爷是何事?”
提起穆连诚,蒋玉暖冷哼一声:“阿暖,他什么时候回来?”
“估摸着要等用晚饭了。”蒋玉暖答道。
穆连慧睨着西洋钟,这会儿连午时都未到,等用晚饭,还早着去了。
“要喝水。”娢姐儿张嘴喊了一句。
硬着头皮、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屋里的大丫鬟听了这话,赶紧要去倒水,却被穆连慧止了。
她亲手从茶壶里倒了水,试了试温度,便坐在娢姐儿边上,仔细喂她喝了。
娢姐儿弯着眼睛咯咯笑。
杜云萝看得仔细,穆连慧的眼神柔和,但很快,又是厉光闪过,变得痛苦又不甘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