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室里,地火龙烧得滚烫。
杜云萝只穿了单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倒也不冷。
洪金宝家的低声与杜云萝说话,听见外头脚步声,她转过头,待看到穆连潇从插屏后头绕了进来,她赶忙站起身来。
穆连潇径直走到床边,俯下身跟杜云萝道:“你爱吃的红枣糕,热腾腾的。”
“哎呦使不得。”裘婆子追了进来,连连摆手。
她伺候了百余个妇人生产了,不顾产房污秽硬要进来的丈夫并非没有,但那都是到了紧要关头,妇人脱力得连叫都叫不动的时候,心急火燎又慌又怕的丈夫才会冲进来。
像眼前这位这般,跟个没事人似的,大大咧咧进来陪妇人吃饭的,裘婆子还是头一回碰见。
裘婆子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什么出身,但总归是知府大人的侄女婿,她不敢硬往外赶人,只能一个劲给洪金宝家的打眼色。
洪金宝家的硬着头皮,劝道:“爷,男人进产房不吉利,您还是……”
穆连潇抬眸,笑了:“这不是还没生吗?”
杜云萝扑哧笑出了声。
洪金宝家的瘪嘴,无奈看向裘婆子。
裘婆子心里嚎了一声,这个理由,这位公子当真是用得融会贯通,挡了她,又挡洪金宝家的。
“一会儿等娘子发作了,说什么也要把公子架出去。”裘婆子拉着洪金宝家的的衣袖,道。
洪金宝家的硬着头皮苦笑,他家世子要是不肯出去,这上上下下的谁架得动他?
至于理由,洪金宝家的都帮穆连潇想好了。
穆连潇纵横沙场,杀了多少鞑子,见的血还少吗?
妇人生孩子流血污秽,会伤了男人的阳气,可他家世子手上斩过无数宵小,一身浩然气,岂会怕这些。
洪金宝家的越想,心里越慌。
若穆连潇当真搬出这一套来,这可如何是好?
这要是在京城,穆连潇还会顾及吴老太君和周氏,这在宣城……
只能盼着杨氏能劝住他了。
穆连潇丝毫不知洪金宝家的和裘婆子的纠结,打开了食盒,取了一块红枣糕喂到杜云萝嘴边。
杜云萝张口咬了,细细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