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婧孤身留在屋里,望着吴老太君略显佝偻的背影,她的肩膀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掩着面,无声痛哭。
吴老太君脚步蹒跚,她比来时走得更慢了。
单嬷嬷低声宽慰她:“老太君,您知道姑太太的性子,您哪儿难受,她就往哪儿说。”
“我晓得,”吴老太君哀哀叹气,“我就是晓得,我才心痛。元婧的性子太偏了。”
私通这种事,寻常人谁会做?
这家里苦着守着的女人,又岂止是穆元婧一人?
可穆元婧做了,寻的还是自己的亲侄儿,如此违背伦常,简直匪夷所思。
现在又无凭无据地胡乱说话,她不好过,就让一整家子人都跟着不好过。
吴老太君的眼角隐隐有了泪水。
单嬷嬷看在眼中,胸口也一阵发闷:“您既然知道她没有凭据,就是为了让您伤心,让长房二房彼此猜忌,您就……”
“可她说得对。”吴老太君的声音抖得厉害,“若连康还在,玉暖到底嫁给谁?我会让玉暖嫁给谁?”
陆氏偏过了头,不忍心看向吴老太君。
最熟悉的人,最能一把将刀子捅进心窝里。
吴老太君了解穆元婧,穆元婧一样了解吴老太君,她不需要任何证据,只要剥开吴老太君的心,就能让老太君痛苦难言。
陆氏垂眸,到了最后,穆元婧逼得不是长房,不是二房,而是吴老太君。
扶着吴老太君回到柏节堂,陆氏没有马上离开。
吴老太君歪在了罗汉床上,就着芭蕉的手,饮了一盏热茶。
“元安媳妇,”吴老太君唤了一声,示意陆氏在身边坐下,“元婧说的那些话……”
陆氏垂着眼睑,道:“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老太君咳了咳,“我只是在想,若一早就敲定了玉暖的婚事……”
陆氏止住了吴老太君,哑声道:“老太君,您这是在怀疑二房吗?”
吴老太君浑身一震,呼吸急促。
陆氏赶紧给吴老太君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