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睨了杜云诺一眼,直接道:“四婶娘不好跟祖母开口,就让你自个儿去说?”
杜云诺苦笑:“我哪有胆子去说,只是想来问问你,那应家、应稽,到底如何。”
“我也就打听了这么点儿,”杜云萝又把大致情况都说了一遍,“应当是不离十的,可那都是外人对应家的看法,里头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准。”
这还真是一句大实话。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家,这京城里不晓得能数出多少家来。
远的不说,只看景国公府,就够杜云诺心惊胆颤的了。
外人看得总不及里头的人明白,等外人也看明白了,在里头的人已经无路可走了。
可要说真的知根知底的人家……
若真有那般合适的人家,她又何必愁到今日?
话又说回来,姑娘家出嫁,十个里头有八个是嫁去不熟悉的人家的,像夏安馨那样好运气的是少数。
人人都可以蒙着眼睛去陌生地方,她杜云诺又为何不行。
她也是不怕的,只要那户人家不是乌七八糟的便好。
“你说那个应稽,性子太过耿直?应佥事退了之后,他的前途不好预料?”杜云诺捏着帕子问道。
杜云萝颔首,见杜云诺一脸纠结,不由思忖着与她说道:“四姐姐,我晓得你想嫁得好些,没人不想嫁好,我觉得应稽最突出的地方不是他有一个二品大员的爹,而是他自己就是官身。”
杜云诺身子一怔,她猛得又想起那日在游廊里,她们姐妹的那一番谈话了。
高嫁,若是她拿捏不住丈夫,什么都是虚的。
京中勋贵多官宦多,可那些人家的公子多是顶着祖辈父兄的名头,自己像模像样谋个锦绣前程的并不多。
公候伯府里头,子弟可以靠蒙阴过日子,寻常官宦人家呢?
她们姐妹的父亲叔伯,在杜公甫辞官之后,杜怀礼几兄弟,不一样要靠自己的能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到底能爬到哪里,全看各人造化,也有像杜怀平这样爬不上去的。
如此看来,应稽好歹已经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