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李钦载又给自己炒了几个菜,菜色很简单,一道焖煮羊肉,一道清炒藕片,一道韭花炒鸡脯。
想吃牛肉,但不敢吃,这年头牛是宝贵的生产资源,官府对牛的保护堪比后世的大熊猫,普通人敢杀牛也是流徙千里的大罪。
至于权贵人家,想吃牛肉也不是吃不了,不过也要偷偷摸摸,而且杀牛前还要编好借口,比如牛崴了腿,病了,疯了什么的,给官府交上足够的罚金后,才准许把牛宰了。
为了一口牛肉,费如此周章,李钦载觉得犯不着。
……以后有机会再说。
据说薛仁贵在长安城外也有庄子,以李钦载和薛讷的交情,想必薛家庄子上的牛以后会经常出意外的。
来到唐朝后第一顿正经的炒菜,李钦载觉得必须搞点仪式感,有菜自然要有酒。
丫鬟很快端来了酒,是上好的三勒浆,喝进嘴里味道寡淡,仅有那么一丝丝酒味,可就是如此低劣的酒,在唐朝也只有权贵阶层才喝得起。
有酒有菜,李钦载还缺一位朋友。
朋友很容易找,李钦载走出院子,随便掐算了一下方位,顺手一拉,府里的部曲队正刘阿四就被李钦载拉来了。
身姿笔直坐在椅子上,刘阿四一脸不自在。
“五少郎恕罪,老公爷早有军令,军中禁止饮酒,否则军法严惩。小人实在不敢饮。”
“废什么话,这里是国公府,不是军中,陪我喝几杯怎么了?”李钦载不耐烦地道。
刘阿四为难地道:“五少郎有所不知,挨军棍的滋味太难受了,小人真的不敢……”
“我爷爷若罚你军棍,我陪你一起罚,除了洞房,世上还有什么事比喝酒重要?”
刘阿四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五少郎,小人只是卑贱军汉,实不配与五少郎同桌饮酒。”
李钦载笑道:“什么卑不卑贱的,你以为我就高贵了?去长安城到处问问,大部分人的嘴里我连人都不是,没听我爹都经常亲切地唤我‘孽畜’吗?”
这倒是实话,刘阿四下意识想点头,又觉得点头不太合适,脸色顿时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