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买几条烟送送他。”老段说完就走了。
江蘅目送他佝偻的背影,难得流露出疲惫的神情,坐下来,小心翼翼避开李瓒肩膀上的伤口然后环抱住他,把毛绒绒的脑袋搁在李瓒没受伤的肩膀上。
这姿势像在求安慰。
李瓒抬手,顺着江蘅的头发,像在抚摸一头受伤的野兽。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因为此刻任何言语在逝去的生命面前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尽管金三角每天都有无数人死于各种械斗,就算不是江蘅雇佣司机,司机也会死在其他交易中,但对于江蘅来说,司机的死是他不能推卸的责任,他还是会为此感到无比的愧疚。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医院的走廊来来往往无数人,他们的脚步声匆忙而沉重,每一步踩踏都似乎带着千斤的重量,在生存的希望和死亡的绝望中等待手术室那扇门的一锤定音。
喜极而泣和悲痛欲绝轮番上演,没人还有闲心注意到角落里互相拥抱取暖的两个男人。
过了许久,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从里面推出两张移动床,床上躺着刚做完手术的侦查员和宋志,随行出来的医生语速飞快:“手术很成功但是要注意术后感染,最好是在无菌环境下休养但我们医院条件有限,最好能送他回中国的大医院。最后,如果他们两个人明天能够醒来,那就说明暂时脱离危险。好了别磨蹭,赶紧把人送回病房!”
话音一落,医生飞快溜回手术室继续下一轮手术。
特别行动小组众人高兴坏了,互相推搡着目送队友回病房,一个两个大老爷们娘们兮兮握着心口祈祷菩萨保佑,但此时没人嘲笑他们的软弱。
李瓒动了动肩膀:“听到没有?至少还有好消息。”
江蘅‘嗯’了声,还是闭着眼睛没起来。
李瓒:“刚才你推开防火门,门外露进来白光,那白光怎么来的?”现在是黄昏时间,橙黄色的夕阳绝不可跟洗了漂白剂似的亮瞎人眼。
江蘅:“我之前联系一些老朋友,让他们把能带上的装备都带过来,医疗药品、发电机、食品帐篷等等。”
李瓒:“考虑得挺周到。不愧一颗糖买20万的慈善家。”
江蘅勾起唇角:“听起来很像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