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蘅避也不避的直视李瓒,黑白色的光影交错形成斑驳色差,将人和空间切割,形成独立的存在,一点点如星子的光芒投进他的眼睛里,点亮那双黑色的眼瞳。
李瓒迟疑:“我记得你的眼睛瞳色不是黑色。”
江蘅:“戴了隐形眼镜。”
李瓒‘哦’了声,停在原地、眼睛无焦距,不开腔也不接话,像是无言的拒绝。
江蘅挺惆怅。
无言良久。
李瓒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在撩我?”
“……”江蘅侧头去看李瓒,斟酌再三回答:“当然不是。这不是撩、不是追求,这是在表达朋友之间崇高的友谊,表达我想和你结拜的迫切心情!”
李瓒:“我能听出你在嘲讽我。”
江蘅:“该机敏的时候不机敏。”叹气。“我说李队啊,你没忘了我之前的告白吧?”
李瓒:“我想你应该也没忘了我的拒绝。”
“当然没忘。”江蘅:“不然我现在怎么在追求你?是在‘撩’没错,‘撩’也是追求的手段之一。我控好分寸,没让你感到被冒犯。”
李瓒:“?”
“如果你没拒绝,我现在就不需要事事小心谨慎,说话做事都要顾虑到你会不会被吓跑,追求的手段也不仅限于小学生谈恋爱式的纯情。我克制自己,你居然反过来问我是不是在撩你……你是完全把我的告白当成耳边风?”江蘅凑近了,鼻尖几乎触到李瓒的脸颊,同他温声细语的说:“李队,认真点看待我。”
李瓒和他对视,戴着隐形眼镜的江蘅,眼瞳如纯黑色、漫无边际的漩涡,说话时透着一股狂热,偏和他冷静得堪称温柔的语气形成强烈的对比。
“一不小心,会被攻城略地。”
一瞬间,似有狂风卷来,被控制和侵略的危险机能强制启动,李瓒下意识露出敌对的姿态,发麻的头皮和浮起的鸡皮疙瘩像整装待发的三军,在战鼓齐发之际蓄势待发。
“小表情好认真!”江蘅露出爽朗的笑,强烈的侵占气势在刹那间消散,如潮水退去、消失得一干二净,差点让人以为刚才的危险是错觉。
拍拍肩膀哥俩好,江蘅毫不吝啬的释放善意和无害:“也不用太紧张……上去看监控?”见好就收,不能刺激太过,免得李瓒真的龇牙当场暴起。
虽然龇牙的李队也很可爱,但还是别恶化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如是想着的江蘅松开李瓒,先一步前行,高大的背影莫名透出落荒而逃的意味。
逐渐冷静下来的李瓒眯起眼,盯着前面缓下脚步的江蘅,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被激起的好胜欲哪可能每次都偃旗息鼓?
不是每次都由江蘅来主导,由他开始、由他结束,由他搅动自己的情绪海洋波涛汹涌。
李瓒快走几步,由后面头一次主动揽上江蘅的肩膀,手臂横过江蘅的脖子,姿势有点像亲密的拥抱、又像标准的扼喉杀,而他身高本就与江蘅差不了多少。
在江蘅诧异的侧脸看来时,李瓒抬起眼皮,如黑珍珠般漂亮的眼瞳里亮着一簇迎战的小火苗,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学着江蘅从前的挑逗,在江蘅的耳边说:“把你知道的、查到的信息全都告诉我吧。哥。”
“!”
属于李瓒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像放置许久的手-雷突然爆炸,嗓音本来是清亮的,因为老是懒洋洋的老头做派,所以尾音拖得有点长。
“江哥?蘅哥?”李瓒试着喊了几声,最后还是哼笑着定下来:“哥。”
不是江蘅自恋,但他现在完全控制不住的自作多情,心想李瓒仿佛是在撒娇,再多喊几句,命都可以给他。
……李瓒喊他哥,四舍五入是在撒娇,再四舍五入,他俩恋爱了。
李瓒催他,让他别耍赖,好玩似的多喊几句‘哥’,笑得恶劣又得意:“应你的要求,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认真对待你。看看你最后是攻城略地,还是兵败如山倒。”
说完,他拍拍屁股就走了。
留下江蘅在原地沉默半晌,扒了扒浓密的头发,低咒几句:“艹!”硬了。
会所监控室。
经理和周博学等人围成一圈都没说话,新洲区的民警正在联系交通控制中心准备拦截绑架胡高飞的绑架犯。
“没拦到人?!板湖立交桥就那几个出口,居然没把人拦下来?难道抢劫犯还能插上翅膀飞了?!”民警心情暴躁,连带语气不太好:“你是说车拦下来了,人没找到?重新查看路面监控,有没有可能中途换了车辆?”
民警和交通控制中心保持通讯,同一时间交警和新洲民警在板湖立交桥附近几条公路搜寻嫌疑车辆。
经理:“会所的安保工作一向出色,从来没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意外。不说一路无数个监控,就牧马私人会所门口,安保、监控和单卡会员制,还有门口能识别人脸的热感扫描仪,多重保护工作下来,应该没人能躲进来,还、还干绑架的犯罪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