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娟手术结束,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转入普通病房。
蔡秀英和卫曼君住在同一个病房,两人都已经清醒,逐渐恢复精神。
李瓒到的时候,两名警察同志做完笔录出来:“李队。”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两名警察同志让开道走了,李瓒进去后带上门,拉一张椅子杵到两张病床中间,胳膊压在大腿上,抬起头来:“程科跑了。”
闻言,卫曼君情绪激动:“我早有意料!当初我就不同意茗茗和他在一起,喜不喜欢一个人,我看得出来!!程科他不喜欢茗茗!!!”
李瓒立即按住她胳膊,调整吊针针头,再抽纸巾擦冒出来的一连串血珠。
“冷静,卫女士。”他问:“所以你和蔡女士合作就是为了引诱程科露出马脚?出卖卫茗的人就是他?卫茗的日记本提到了?”
卫曼君脸上的肌肉在抖动,红着眼眶竭力冷静下来:“茗茗没有明说,我猜是他。茗茗死后,我一直在试探他,但他很冷静、没有露出一丁点的破绽。可是,他太正常了。所以我把他拉进我们的计划里。”
李瓒:“如果你猜错,他会死。”
卫曼君哑着声说:“事实是我对了。”她死死地盯着李瓒说道:“警察同志,如果你唯一深爱的人死得那么惨、那么痛,你也会像我一样疯狂仇恨。”
李瓒移开目光,“你们怎么会认识?”
卫曼君:“我们错拿了彼此的日记本,她主动找到我。我真正确定程科有问题就是因为她,她告诉我程科有问题,而且她的女儿和我的女儿的死都和朝日集团有关。”
李瓒转而问蔡秀英一个不相关的问题:“您不相信警察?”
蔡秀英:“我不敢信。”她额头包了纱布,颧骨青紫,嘴角破了,手和脚轻度骨折,头发更是灰白,看上去老了整整十岁。“一开始我不敢信,后来我跟着去公安局,我知道公安同志们很好。他们熬夜工作,睡不到一个小时,连续三四天跟陀螺一样转来转去的,就为了查有问题的汽车。”
“那时候我相信公安同志,我想告诉公安同志,揭发刘承召这个禽兽。但是那天晚上,老天让我遇到卫、卫女士。”蔡秀英挣扎着坐起来,李瓒帮她垫高枕头。她继续说:“我在她的日记本里看到一张照片,就是程科的照片。”
李瓒:“你认识他?”蔡秀英一个从未到过粤江市的普通人应该不认识身为医生的程科才对。
蔡秀英:“我刚到粤江市的那天,有人跟踪我和关今。我和关今被拦在关银住所外面,有个男人出来给我们钥匙和关银的手机号码,我们才顺利到达关银的住所。”
李瓒:“那个人就是程科。”
蔡秀英看过来,目光宁静而沉痛:“我学识不高,没怎么读过书,可我知道有问题。有人故意引我发现关银的死讯,他要我去揭发刘承召!公安同志啊,刘承召他害死关银、他是禽兽,他死有余辜,可是如果有人眼睁睁看着关银在火坑里痛苦挣扎,看着她被打死、被烧成焦尸,不肯出手帮个忙,救救关银就算了,他还想利用关银斗倒刘承召!!如果!如果那个人!那个人是故意看着关银去死――甚至背后策划、推关银去死!!”
蔡秀英嘴角的伤口又裂开了,她挣开吊针,一串血珠洒出来,紧紧拽住李瓒的袖子:“你要相信一个母亲的直觉!”她凄厉的喊着,哭腔掩不住恨意和坚强。
李瓒反手握住蔡秀英的手腕,强而有力但是温和地引导她放松,按铃喊护士来给重新扎针。
“您放心,案件真相最终会水落石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李瓒按住腕骨,沉吟片刻问卫曼君:“卫女士,您知不知道卫茗藏起来的证据具体是什么?视频、数据还是其他什么名单之类的?”
卫曼君:“视频。是一份视频。”
周言立即申请交通控制中心的支援,查询8点30分左右从北田港码头离开的两辆大货车,因为时间地点给得非常详细,所以结果很快出来。
“两辆大货车上了北田高速,到宁安区后消失。”
宁安区?周言禁毒经验丰富,对他们的交货渠道和路线多有了解,所以猜出他们要出粤江市前往深圳和香港海关,以香港为中转站将毒品贩卖至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