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的工程太过繁重,若欲剐足三千六百刀,一天之内绝不可能完成。
受刑的第一天,刘瑾足足被剐了三百五十七刀,胳膊和大腿上的肌肉已被一片片剐净,露出白森森的臂骨和腿骨,天色将晚,形状恐怖的刘瑾居然没死,被厂卫抬回了内狱。
晚间,潮湿阴暗的监牢内,厂卫值守人马在刘瑾的大牢外来回走动,大伙儿看着低声呻吟的刘瑾,以及露在外面的森森白骨,纵然见多识广的厂卫校尉番子们也纷纷不忍地扭过头去,不少人嘴巴张大,欲呕未呕。
黑暗中,刘瑾睁着两只血红空洞的眼洞,摸索着艰难地爬到牢门栅栏边,忽然有气无力地用头撞着牢门。
两名校尉应声而来,捂着鼻子隔老远皱眉道:“你这老阉贼真是狠人,割了三百多刀居然还没死……有事吗?”
刘瑾喘息许久,虚弱地道:“求……求……一碗稀粥,我,我要活着,我想活着……”
校尉惊恐地互相对视一眼,看着刘瑾这副模样仍奋力求生的不屈意志,二人打从心底里冒出一股森森的寒意。
“等……等着,我给你弄来。”一名胆小的校尉结结巴巴说完,踉跄往狱外跑去,不多时竟果真弄了一碗热腾腾的稀粥,搁在刘瑾面前的地上。
刘瑾双手双脚已失,无法进食,闻到稀粥的香味后顺着味道艰难爬过来,像狗一般在碗中舔食起来,半柱香时辰不到,刘瑾竟舔完了这碗稀粥,甚至从喉咙眼里打了一个饱嗝儿。
进食后的刘瑾虚弱地瘫软在地上,布满鲜血的脸上竟露出诡异的笑容,喃喃道:“杂家必须活着……陛下明日定有赦令,定有赦令!陛下啊,老奴没有负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