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虽然不小,慎刑司也是在内务府的后面,可是,莫睛一行是去的后门,所以,很快就走了出来。
“格格,宫中自有规矩,进回之后,您可要小心保重。”看到莫睛坐进轿子,还没有起步,高士奇突然透过轿子的窗口对莫睛说道,同时,莫睛发现,在高士奇靠着窗沿儿的那条袖子里,掉出来一个纸团儿,掉到了轿子里。
然后,起轿,前行。
看着莫睛的轿子渐渐行远,张廷玉也向高士奇拱了拱手,准备离开。这时,高士奇却拉住了他,说道:“廷玉,陪我去喝一杯如何?”
“高相玩笑了,你知道我从来都是滴酒不沾。”张廷玉拒绝道。
“那就喝茶?”
“高相,”张廷玉对高士奇难得的微笑了一下,“你有事就直说吧,不必如此。”
“好,廷玉,果然爽快。”高士奇看了看周围,又低声对张廷玉问道:“廷玉,为人说情可不是你的性格,尤其莫睛又是一女子,又跟你没有什么交情,你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为她说好话?”
“高相不也是为她说了好话么?”张廷玉反问道。
“廷玉,你才智不输于我,难道会不知道我为何那么说?反倒是你,一向是凡事能不插手就不插手,这回,却帮得这么明显,到底是为何?”
“高相,你会看不出来我这么做的原因么?”张廷玉问道。
“猜到一点,却不敢说完全,廷玉,难道你还要瞒着我不成?”自从上一次张廷玉为高士奇解说了在上书房的为官之道之后,两人虽然仍是不相往来,平日里没有多说几句话,可是,相互之间的关系却紧密了许多,所以高士奇才会对张廷玉这么说。
“高相……上书房四大臣,索佟二人是满人,你我皆是汉人,然而,依你看,皇上更信任谁?”听到高士奇都这么说了,张廷玉也不好再遮着掩着,何况对高士奇这种人他也没必要遮掩,所以,他说得很直接。
“这……这跟莫睛的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吧?”
“高相,真的无关吗?莫睛若无罪,则当事之人都不会把此事泄露出去,至多,此事在满洲数人之间流传;而莫睛若有罪,她那四个同伴必然不会善罢干休,此事到时传开,索佟二人岂能不眼红你我所受之圣惠,高相你正是艰难之时,我不过新进后辈,如何能应付得了这两位皇亲国戚?何况,皇上根本无意怪罪那莫睛,我虽是主审,又岂敢有违圣意?”
“不错,值此西征在即之时,皇上不希望再与那北方大国起纷争,否则,国家不知何时才会安宁,军饷靡费不知将有几何啊!况且,两国谈判,自然知晓对方底牌越多越好,那莫睛虽是女流,却是我方唯一知晓俄国事务之人,嘿嘿,她可不像是那种会以德报怨的人!若是定了她的罪,皇上可就别想从她那里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