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儿上学之前是不是山里头长大的啊?”周春阳看着他,“不通电的那种山里?”
“不是,”初一说,“我家旁,旁边就是商,业街。”
周春阳张了张嘴:“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初一笑了笑。
他知道周春阳的意思,大概是觉得他太外星了吧,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的确是不知道,他根本没去琢磨跟这些有关的任何东西,以前班上男人凑一块儿聊些“不健康”的内容的时候,他听到了也没什么感觉,就觉得所有的事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的生活就是那么简单,尽量避免被人欺负,祈祷姥姥不要出门惹麻烦,在家里被骂被打扛好默不作声,就是全部。
一直到离开了家,他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的“不知道”,也发现自己会面对那么多的“不知道”。
“晏航知道吗?”周春阳问。
“嗯?”初一收回思绪,“知道。”
“可以啊,”周春阳有些吃惊,“自己都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儿呢,就去表白了?”
表白。
表白?
……初一猛地反应过来自己那个电话就是表白,顿时感觉脸上有点儿烧。
“他什么反应?”周春阳问。
“没,没有反应,”初一想了想,“就说没,想过。”
“那就给他时间慢慢想呗。”周春阳说。
“哦,”初一应了一声,“你……”
“我什么都没有,”周春阳说,“你千万别把我当假想敌,我就是对晏航挺有好感的,没有执着到非得怎么样。”
“啊。”初一低头打开了打磨机。
“万一他最后明确拒绝你了,”周春阳说,“你也不用难受,哥带你飞,世界这么大,帅哥那么多。”
初一啧了一声,没有说话,把手里的石头凑到砂轮旁边轻轻磨了一下,拿到眼前看了看,还行。
世界那么大,属于自己的也就那一点,帅哥那么多,他见过的最帅的也只有晏航。
家政阿姨在厨房里忙活着,晏航躺在沙发上,手里抱着本书。
他还能在家里待个十天左右,之后就得继续回餐厅里忙活了,这段时间的空闲挺难得的,他有很多时间可以看看书。
但却不太看得进去。
初一两天没有给他发过消息了。
两天!
整整两天!
非常神奇,按初一以前联系他的频率,现在这节奏得是土狗失忆了。
晏航叹了口气,他也没打算联系初一。
初一心里乱,让他自己慢慢调整是最合适的了,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扰乱初一。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还是会担心的。
初一是个特别简单的人,一二三就是一二三,没有小数点,但就是因为太简单了,他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