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方驰站了起来,“走了!”
这次回去,比起年前的那一次,方驰的心情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紧张,害怕,不安,愧疚这些从他决定说出来的那一刻起就纠缠着他的感受,在慢慢退去,不安还是有,愧疚也依然在,但更强烈的感觉是坚定。
面对家人的退让和担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他们证明。
证明他们的退让和包容是值得的。
“开车认真点儿。”孙问渠在副驾上说了一句。
“……我挺认真的啊,”方驰收回思绪,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在睡觉的么?”
“你晃了两把了,给我晃醒了,”孙问渠重新闭上了眼睛,“眼神儿都放空了……想什么呢?”
“想以后的事儿。”方驰嘿嘿笑了两声。
“真能琢磨,”孙问渠打了个呵欠,“方总管,申请一下,下月要给亮子转账。”
“多少?”方驰问。
“凑个整都转过去,”孙问渠说,“统共也没多少。”
“好,”方驰点点头,想想又笑了,“我应该去把钱都提出来,然后拿过去给他。”
“神经。”孙问渠笑着说。
“你说要真这么干,他会说什么?”方驰问。
“就这,这么点儿还费,费劲取,出来,”孙问渠学着马亮的口气,“换成毛,毛票多,多好,显多。”
方驰冲着前面一通乐。
今天路上的车已经多了起来,做生意的都出门儿干活了,休息的也出门玩了,方驰想想有点儿感慨,这还是他第一个没找同学玩的假期。
正感慨着,手机在兜里响了,孙问渠伸手帮他拿出来看了看:“肖一鸣。”
“耳机在兜里。”方驰说,孙问渠帮他插上耳机,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了那边挺嘈杂的声音。
“怎么样?”肖一鸣都没等他出声,先问了一句。
“还成吧,都知道了,”方驰说,“我昨天回了市里,现在开车往回走呢。”
“跟孙叔叔一块儿?”肖一鸣问。
“嗯。”方驰应了一声。
那边肖一鸣轻声往旁边说了一句:“没事儿了。”
“你跟程漠在一起呢?”方驰问。
“……嗯。”肖一鸣清了清嗓子。
“过年一直在一起?”方驰又追问。
“是,”肖一鸣回答,“他没回家过年。”
“我靠,”方驰笑了,“那你俩在哪儿过的年啊?”
“过年我上班啊,”肖一鸣说,“就是三十儿去吃了顿饭。”
“反正就是这几天你俩都腻一块儿呗?”方驰乐了。
“我让他回家来着,他不回,我就懒得管那么多了,”肖一鸣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清,听着是在吃东西,“反正……”
“反正他不回去你栗子管够。”方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