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既禅位给新帝,就没有打算再理朝政之心。立谁为后乃是新帝自己的事,朕不欲多管。”
“可……”
不待这几个老臣多言,李德全就走上前去,一面将几位往外面请,一面软声道:“还望众位大臣能体恤陛下,太上皇他老人家本就身子骨不济,如今正是养病之时,太医再三叮嘱万万不得劳神,还望几位大臣能够理解。”
这几个老臣敢不体恤吗,他们也不能不体恤,只能灰心丧气对李德全拱手谢过,便匆匆离开了。之后又有数位朝臣进宫求见太上皇,可无一例外都被太上皇拒之门外。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明摆着太上皇不愿和新帝作对。
暂且没人有空去揣摩着其中的缘由,有的人甚至将心思动到大长公主身上了。安庆公主是目前京中唯一辈分最高的宗室,又是当今的姑祖母,别的事她恐怕不宜插言,可选后之事安庆公主却能说上几句。
可惜让人失望的是,安庆公主也不慎染上风寒,闭门不见外人。
转眼间三日过去,封存在礼部的圣旨再也不能继续压下去了。内阁倒是可以再行封驳,可之前已经封驳了一次,再次封驳可就是明摆着和新帝撕破脸皮。
且内阁之中,甚至朝堂之上,也不是铁板一块,各有各的心思,家中有适龄女儿的拼上一把,倒还能说得过去,没有女儿的何苦来哉。
人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必然有与之相符的利益,方能让人下多大的赌注。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必赢的把握,谁也不敢破釜沉舟。
晋安元年二月初六,帝册封王妃苏氏为后,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晨光微熹,坤宁宫却是灯火通明。
天还没亮,瑶娘便起了,在宫女的服侍下泡了汤浴,洗净长发。如水般的宫女涌上来,又退下去,一片繁忙的景象。
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也是整个坤宁宫的好日子。大家脸上都带着喜色,瑶娘也是打从起了就在笑,一直笑到晋安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说了句真傻。
可她却不以为然,说了便收起笑,扭头又笑了起来。
“朕先走了,你不用慌。”
“妾身送陛下。”
按理说,封后大典前夕帝后是不能同寝的,帝后将沐浴斋戒三日,直到封后那日方可见面。
可很显然这所谓的规矩在晋安帝眼里就是个摆设,他不提,自然也没人不识趣的和瑶娘说,所以这本该沐浴斋戒的三日,晋安帝过得很是通体舒畅。
晋安帝离开了,坤宁宫这边继续忙碌着。
直到瑶娘穿上皇后的冠服,再三检查没有错漏才算罢。
“娘娘可真美!”
瑶娘看着镜中的人,深青色的翟衣,上织十二对翟鸟纹间以小轮花,红领、褾、襈、裾,织金色小云龙纹,另有玉革带、蔽膝、大带等。头带九龙四凤冠,中一龙衔大珠,上有翠盖,下垂珠结,三博鬓,美轮美奂。
瑶娘的长相娇憨,但身具媚骨,若是坐着不动,不说不笑,方是正好。可一旦动了起来,却是偏媚了些。
而这套庄严肃穆的皇后冠服却中和了她的媚,除了娇艳,还给她增添了一股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的皇后威严。
瑶娘也觉得镜中之人美,她从没有这么美过,美得让她有一种目眩神驰感。
“二皇子,可万万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