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泰竖起了眉头,往地上呸了一口道:“跟你哥跳是不是?你是被猪油昧了心吧。这本该就是咱们家的,本该是我的位置,如今变成了二叔的。圣上给他,他就该受着?识趣的他就应该让出来。可你看他让出来没?还不是厚颜无耻地受下了。祖父人老糊涂了,我可没糊涂,别想三瓜两枣就把我收买了!”
沈三姑娘有些嫌恶地看着她大哥往地上呸得那口唾沫,一阵悲哀上了心头。
她爹也算是英雄一个,却养了个这样的儿子,可这怨谁呢?怨她娘?她从小养在亲娘身边,是眼睁睁看着沈大夫人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在京里是多么的艰难辛苦。
其实不怨祖父不向着大房,关键是大哥太不争气,而桐哥儿又被她娘养废了。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你平时不落家,一回家就和你妹妹吵。赶紧滚,别在这里碍你娘的眼!”沈大夫人突然呵斥道。
“当我愿意跟她吵?!”沈泰咕哝了一句,又舔着脸笑了起来,“娘,我没银子花了,你给我点儿呗。”
儿子今日破天荒地杵在她这院子里,沈大夫人就知道没好事,果不其然。
“你成日里手中的银子都花到哪儿去了?天天管你娘要银子,当你娘是座金山银山!”口里这么骂着,沈大夫人还是使着丫头去房里拿银子。一见此,沈三姑娘忙道:“娘,你别给他银子,大哥天天在外面烂赌!”
沈大夫人皱起眉,看着儿子:“你在外面和人赌钱?”
沈泰瞪了妹妹一眼,才道:“娘,你别听这丫头乱说,我就是和朋友交际。每次出去,总是人花钱也不是事儿,我总得回请两次,才不落了我宁国公府的名头啊。”
“你祖父不让家里人在外面招风头。”
沈泰不耐烦地道:“他人老糊涂了,你也糊涂了?我不结交些朋友,以后怎么在外面办事?陛下他装傻不给咱家的人差事,咱家就这么一直杵着?指望着这顶空帽子度日,这宁国公的爵位一年才多少俸禄,哪够家里嚼用,没见着最近府里在缩减用度……”
见丫头捧了银子出来,他夺过来就揣进怀里,还咕哝了两句嫌弃银子太少只有两百两,还没等沈大夫人说话,他就一溜烟跑了。
沈三姑娘气急败坏地看着他的背影,又去看沈大夫人:“娘,你惯着他就是!”
“行了,你哥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别没事管大人的事。”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沈大夫人当然知道儿子在外面干什么,还不是想走路子将这宁国公世子的帽子弄到大房头上来。
一听这话,沈三姑娘也来了气,扔了手中的书,就走了。
如今月份渐大,身子也越来越笨重,可瑶娘却不敢学着之前懒散,而是开始增大了活动量。
每日饭后,她都要走一走,一来消食,二来也是强身。
在静心居用罢了宴,宁国公夫人便去午休了。晋王妃和瑶娘要留到用了晚饭才会走,所以沈二夫人给她们准备了房间,让她们休息。
瑶娘还记着今日活动量不够,便带着玉蝉来到后花园。
宁国公府看似清冷,但这园子打理的不错,本就是春暖花开之时,园子里也是一片葱郁,合乎节气的花儿都开了,时不时有蝴蝶翩翩,在花蕊上轻点采蜜。
瑶娘就着阴凉地在园中漫步着,随着一阵清风拂来,芬芳满鼻。
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气,顿时有一种身轻如燕感。她和玉蝉漫步在这小道间,时不时低声说着话,这时迎面走过来一名青年。
这青年往这里走来,掂着手里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神态吊儿郎当,颇有几分浪荡子的意味。
瑶娘下意识抬头看去,正想往旁边让一让,这人突然停下脚步,绕到瑶娘身前。
“哟,倒是没发现,这府里还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人长相倒是不差,可惜神态令人讨厌,眼神令人作呕。
玉蝉斥道:“大胆,你是哪儿的人?”
此人答非所问:“这小脸白的,给公子我摸摸看,滑不滑,嫩不嫩……”一面嘴里不干不净,他一面就动手动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