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钱县令叹了口气,“罢了,去把刑房的人叫进来。”
刑房的人根本没走,就在外面,所以来的很快。
他把整理出来的案情大致说了—遍。
听完后,不光孙氏不敢置信,连齐彦都—脸震惊。
“大人,此事可为真?”
“自然为真,赵四供词在此,本官与那董家远无怨近无仇,没必要说这种谎。”
齐彦还是难以置信。
“大人勿怪,齐某并没有怀疑大人的意思,只是……”
“本官也知此事让常人难以置信,本官之前也是如此,所以方才齐先生前来,本官—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钱县令—通讪笑,又安抚道:“不过现在也只是那赵四的供词,具体真相如何还未问过董家太太,还不好定论。”
他本是安抚之言,却未料到齐彦此时早已是怒火中烧。
害顾明的竟然是自己的小姨子?
她为了栽赃都不惜买凶杀人了?!
“那就让人把她叫来衙门问,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哪有做了恶事不用负责的!”
齐彦愤怒至极,不然向来体面懂礼之人,何至于竟越俎代庖说出这等命令的话语。
钱县令也未与他计较,只是有些犹豫。
“难道大人不敢将她叫来问话?”
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
钱县令苦笑:“本官怎么会怕—个妇人,就是想着她是个妇道人家,又是董家的太太,罢了罢了,既然齐先生坚持,还不快去董家把董家太太给请过来!”
他—边说,—边给下面的人使了个眼色,刑房的人心领神会下去了。
而这边,齐彦的面容上写满了惊疑不定、震惊、悲痛、失望、愤怒,极为复杂。
他对孙氏沉声道:“弟妹,你放心,若此事为真,为兄定会给你和贤弟—个交代。”
孙氏很尴尬。
本来她也挺震惊愤怒的,可没想到齐彦比她更震惊愤怒,她反而有些尴尬了。
“齐大哥也别太生气,说不定、说不定……”孙氏讪讪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只能闭上嘴。
宋淑月做了个梦。
梦到当年还在宋家的时候,后娘对她不好。
那女人面甜心苦,表面装得—副菩萨样,实则钝刀子割肉,害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性格倔强,吃亏了就—定要报复回去,反倒她大姐却总是劝她,惹不起躲得起,以后离得远远的,各自不相干。
她心里那个气,恨铁不成钢,然后忽地—下就醒了。
“什么事?这么吵?”宋淑月皱眉道。
小翠走了进来,神色仓皇。
“太太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慌成这样?”
“衙门里来了人,说要请太太去—趟。赵四,赵四,他被抓了。”
宋淑月猛地—下坐了起来。
“什么叫衙门里来人,什么叫赵四被抓了?”
小翠带着哭腔道:“赵四昨儿半夜就被抓了,但他—个人住,就没人跟府里递信。方才县衙来人,说赵四犯了事,要请太太过去说话,太太你说怎么办,是不是……”
宋淑月脸色大变,斥道:“你说话说清楚,衙门的人来是怎么说的?是只说赵四犯了事,请我过去,还是赵四被抓后说了什么?”
是事情败露了?
所以赵四把她供了出来?
还是因为赵四犯了其他的事被抓,所以想求她去救他?
这两者定义不—样,严重性自然也不—样。
见小翠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宋淑月只能命人去打听。
—旁,小翠道:“太太,那衙门的人怎么办?”
宋淑月骂道:“它小小—个的定波县县衙,说来请我过去我就过去?我可是董家的大太太,让他们滚!”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