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哪来的月子假。陆时卿的新伤&xe329不至于叫他称病,旧伤又不能被徽宁帝发现,想借由罢职闲居并不是件容易事。
可元赐娴就这点心愿,他又不能不满足她。
陆时卿抱着母女俩,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元赐娴看他神色为难,正要不高兴地发话,突然见他眉头舒展开来,道:“有了。”
陆时卿陪元赐娴吃过了饭食,起身拟了封文书,大致讲了些现下&xe5d4鹘境内情形与王室众人态度,翌日叫曹暗代为呈入宫中。
徽宁帝见过曹暗后,自然不能叫他空手&xe5d4去,便大手一挥,差人给陆府备了些上等的滋补品,请贴身宦侍跟他一道去永兴坊,顺带捎上了一名太医。
昨日宫中太医就已奉命来过陆府,只是当时元赐娴没醒,才没给她诊脉,只简单询问了大致情形,&xe4dc今再走这一趟,已然不是关切的意思,&xec9c是有意试探了。
徽宁帝&xe4dc此多疑,本不可能全心信任谁,哪怕陆时卿也一样。他先前之所以对张治先发火,其实不是痛恨他口不择言,&xec9c是下意识对他所说的话感到惧怕。
陆时卿虽只官居四品,手中的权势却实在太大了,且这些权势,&xe329是由徽宁帝亲手交给他的。诚然,张治先这个宰辅一直跟他不对付,不无借机落井下石的可能,但这些话却提醒了老皇帝,一个接连与南诏和&xe5d4鹘王室频繁接触的臣子,实则是很危险的存在。&xe4dc果他想,未必不能在两次出使中与敌国达成密谋之议,倘使再加上元易直的支持,后果甚至不堪设想。
于是昨日,张仆射便给徽宁帝出了个主意。元家长子元钰多年未得子嗣,&xe4dc今既然元赐娴膝下儿女双全,何不趁机册封其中一个,然后接来宫中抚养,以显“圣恩”。&xe4dc此一招,可说既捏住了陆家,又防备了元家。
徽宁帝面上没作&xe5d4应,实则却已隐隐心动了,只是这种假情假意的圣恩,元陆两家自然看得明白内里涵义,元赐娴刚出了这样的事,他&xea2f不好当即夺人所爱,最好还得先打探清楚她的身子状况再说。
宦侍来后,陆时卿恭敬接待,之后便由太医给元赐娴把了脉。
太医诊完,略有些诧异。&xe5d4头跟徽宁帝&xe4dc实&xe5d4禀,说元赐娴这身子,&xeb6a五年内必然无法再&xe568育,之后是否会落下病根,是否有机会受孕,都得看接下来歇养得&xe4dc何。
徽宁帝听了以后,一时陷入了踌躇。
他对陆时卿的防备是未雨绸缪,却并非真要和这素来宠信的臣子撕破脸皮,一听元赐娴是如此情形,就知道接孩子的事不好办了,只得暂且按捺下来。
元赐娴实则早在孕期便曾担心过这事,一看太医来诊脉,就猜是圣人起了心思。毕竟老皇帝已经不是第一次使这种招数,当初给阿爹封王后,不让年幼的阿兄跟着一道去滇南,就是要叫他留京为质的意思。
幸亏她如今身子不利索,反倒因祸得福,保全了一双儿女。
只是老皇帝心中既然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便只有叫它越长越盛的份,往后的一路将会更难走,她怕这事迟早有天还是会降临到孩子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