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陇西

“……”卿如是懂了。这毽子是人家故意砸过来,借机叱问的,若非她反应迅疾,这毽子怕是要在她身上打个花。

月一鸣说过的话她向来不在意,但这事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胡言乱语,因为……怎么说呢。咳,这话是月一鸣将她压在床榻上办事的时候,亲口对她说的。

“秦卿……我十六岁时在廊桥遇见了一个人,好生钟意。而今,她已在我心底藏了三年了。”

那时她初尝,被作弄得浑身疼痛,以为他停下来是多大个事,没成想来这么一句,搞得她一脸懵。

又懵又痛间,她瘫在他身下,有气无力地喃喃道,“娶了呗,反正你和尊夫人是联姻,我看得出来,你们彼此都没什么情意,就是个传承后代的工具,你娶个喜欢的,平日里闲着没事找找乐子。”

许久的沉默后,他轻声道,“秦卿,若是明媒正娶,她进不了月府的门。”

秦卿囫囵点头,敷衍道,“那就别娶了,继续藏着罢,总不好委屈你心上人和我一样给你做妾。”

又是一阵缄默无言,他道,“或许你是对的,‘天下为公,众生平等’,唯有平等,唯有自由,才有追求所爱的权利。”

“……”彼时秦卿很无语,转脸闭眼,“你既知道我不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就该知道我不会反抗。别扯些鬼话和我套近乎,留我清静片刻。我不关心你心里藏着谁,你要藏就藏好,别告诉我。认真点,开始罢。还有……月败类,我劝你斯文些。”

“……仪式感还挺强。”月一鸣一默,偏不斯文地痛了她一痛,见她忽就紧蹙起的眉,他托着下颚,手肘抵在枕上,哑声笑道,“睁眼。怎么搞得好像我在给你上刑一样?痛的话喊出来,我听见了就会轻些。”

秦卿不耐烦了,咬牙切齿,“你要便要,不要便不要,能不能别停下来跟我插科打诨?这种事你还吊儿郎当的……你可真得劲。”

本以为她这态度会引他生气,却不想他闷声畅笑,“哈……”笑完后伏在她肩上,语调戏谑,“我困了,就这么睡罢。”

秦卿:“????”

帐中静默片刻后,月一鸣又睁眼,无端正经起来,“秦卿,你会去喝避子汤吗?”

秦卿转过头不看他,蔑声道,“……废话。”

话音落下,说好困了要睡的月败类没羞没臊地同她翻来覆去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受不住,他才给了她一线希望:喊夫君,今晚便作罢了。

然而月一鸣就是这么个不信守承诺的狗逼,她喊了不知多少声,他不仅没收敛,还越发凶狠。后来她没喊了,月一鸣还附在她耳畔笑。

玩儿她呢。

他在她耳畔呢喃,语调似真似假,“那一声声的‘夫君’,可真好听。秦卿啊……我十六岁于廊桥遇见一个人,好生钟意。而今,她在我心底藏有三年了。”

这话你适才说过一遍了。

她却已没力气反驳,懒得理会,睡了过去。次日喝避子汤时,月一鸣还专程搬了把椅子,翘腿坐那儿看她笑话。

不过那晚之后,月一鸣再也没碰过她。当时她不明白为何,也懒得去想。然而这片段她记到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约莫是因为……月狗逼觉得行为上的放纵会很对不住他心里藏着的那个人。

月陇西仍温和有礼地等待她的回答,浅笑中无形的威压惹得她头皮发紧。要完,他的后人不晓得他暗恋别家姑娘的事儿么?这会子倒成了她在诋毁月一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