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源魔修彼此凝聚与别城争斗,城内魔修又互相吞噬,和养蛊无异。

除了“血月影”,只有封寒缨一个人继承。

眼见着封寒缨日薄西山,便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熔金城主无召派人潜入玄塔,试探封寒缨的反应,金黄的一缕魔气层层而上,几乎快要涌入无人踏足过的玄塔顶端。

塔顶空旷的大殿内,只孤零零摆着一张坚硬的坐塌,那坐塌同是用玄石打造,似乎与整座塔身是融为一体的。

座上盘膝坐着一个玉冠博带的玄衣男子,那宽大的长袍几乎拖到地上,室内均是暗沉沉的黑,唯有他那张脸白得瘆人,长眉斜飞入鬓,眼眸微阖,眼尾上翘,眉心点着一颗殷红的朱砂痣。

在这种极致的黑与白中,那颗朱砂红得近乎妖异。

封寒缨静静睁开眼睛,他的瞳仁仿若也是身下的玄石雕成,幽如深潭,竟不见神光。

“熔金”魔气探入大殿门缝之前,封寒缨整个人从座上消失,下一刻,殿门轰一声洞开,一只苍白的手从袖袍内探出,掐住了那缕金黄魔气。

封寒缨抬手,嘴角勾出一个嗜血的微笑,冷声道:“滚来受死。”

他说完松开手,金黄魔气连滚带爬地顺着石阶往下逃窜,封寒缨往大殿外的露台走去,他在顾绛和聂音之手里受了那么多气,有人送上门来让他发泄,正好不过。

他看着一个魔修跌出玄塔,屁滚尿流往熔金城跑,速度太慢,封寒缨耐心有限,实在等不及了。

“血月影”从塔顶泼下,宛如洇染的水墨,须臾间和那魔修擦肩而过,魔修连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就无声无息消融在黑红色的魔气里。

片刻后,血月影在众魔的观望中,撞上熔金城的护城阵法,带着血色的魔气从结界屏障上铺开,转眼屏障崩溃,封寒缨砍菜切瓜一般宰了那些敢迎上来挑战他的魔修。

掠过熔金城上空,哗啦啦的血水从魔气中往下落,像落了一场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