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辆出租车旁,温念念看见了车窗里焦急不已的温可儿。

她时而看看手表,时而将脑袋伸出车窗,看看这望不见尽头的车流。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这要堵到什么时候啊?

偏偏现在是在车道上,她甚至连下车的机会都没有。

一抬头,温可儿看见了坐在摩托车后座的温念念。

闻宴驶在通畅的非机动车道上,故意放慢了速度,让温念念有足够的时间跟温可儿对视,并且……

她冲她竖起了一根狂妄不羁的中指。

温可儿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

摩托车在会展中心楼前停了下来,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刚刚好。

温念念摘下安全头盔,递给闻宴,说道:“谢谢你了。”

要是没有他,指不定她还真就迟到了。

“老子不白做好人,都是要还的。”

就知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

温念念问道:“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吧。”

闻宴挑了挑眼角,笑说道:“还没想好,加个微信,想好了再告诉你。”

“行吧。”温念念爽快地摸出手机,加了闻宴的微信。

“那我就进去了。”

“嗯。”

女孩三两步夸上了阶梯,似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冲闻宴叮嘱道:“回去的路上,你也要慢一点哦。”

“快进去吧。”

“拜拜哦。”她冲他挥了挥手。

闻宴戴上了灰色的护目镜,黑白的世界里,她那抹纤瘦乖巧的身影,成了唯一的彩色。

他摸着手里还残留余温的头盔,眼底划过一丝暗涌。

……

决赛在会展中心举行,会展中心不大,约莫百来个位置,座位呈半圆弧的格局围绕正中间的舞台展开。

进入决赛的选手,总共不超过百人。

考试开始前十分钟,温可儿总算赶到现场,气喘吁吁的样子,想来刚刚经历了一番生死时速。

温念念回头望了她一眼。

她眼底已经燃起了战火,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温念念给生吞活剥了。

可怕怕。

最后一个进入考场的是江屿。

现在已经进入深秋了,他还是穿着规整的白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了脖颈处,显出清冷又雅正的气质。

即便是最后一刻进入考场,他依旧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没有一丝的慌张,也不像其他冲进考场的同学那样,气喘吁吁,步履凌乱。

无论任何时候,江屿都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他的生活似乎永远平静,波澜无惊。

他的位置在温念念身后,落座以后,温念念回头冲他笑――

“诶,你刚刚...是不是也被下班高峰堵在路上了。”

江屿正在削铅笔,修长瘦削的指尖扭着削笔刀,将铅笔头磨得细细尖尖。

没理她。

温念念嘴角咧开,言笑晏晏地说:“装什么呀。”

江屿抬头,唇角喃了一个轻音――“gun”

温念念才不滚呢,继续说道:“堵车,你是怎么过来的?不会是坐三轮车过来的吧?”

江屿削铅笔的手顿了顿,脸上浮现极其无语的神情。

“真坐三轮车过来的啊?”

很难想象,江屿这样的家伙,居然会去屈尊降贵去坐敞篷电动三轮车。

她又打量了一下他规整的衬衫和一丝不苟的发型。

想想他在三轮车上随风凌乱的样子,温念念嘴巴都要笑劈叉了。

江屿终于不耐烦了,伸手扣在她的脑袋上,将她的头拧了过去――

“少废话。”

“哎哎,开个玩笑嘛。”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她又没忍住回头望他,他继续削铅笔。

白皙的手白泛着淡淡的青筋,一直蔓延到了衣袖手腕里。

这手,挺漂亮。

削这么多,用的完么...

她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江屿顺势将已经削好的铅笔递了过来。

温念念本能地头一缩,以为他要敲她脑袋来着。

铅笔,递到了她的手里。

温念念抬头,江屿面无表情望着她,一言未发,深榛色的眸子溢着冷冷的清光。

呃...

帮她削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