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没觉得多骇人,可是现在血流多了以后,半条腿都是血迹,着实有些狰狞可怖。
陆凛就像从冰箱急冻室里走出来似的,整张脸都僵硬了,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嗞拉”
他粗暴地撕开了她的丝袜,顺势将她的高跟鞋也摘了下来。
“wolford,这条丝袜我最喜欢。”她手轻轻抚上另一条腿,声音略带淡淡的嘶哑,性感无比。
“你把它扯坏了。”
陆凛这时候根本顾不上姜妍对他卖弄风情,他给她简单清理了伤口周围,然后上药,头也没抬。
见陆凛不搭理她,她索性往靠椅上一仰,懒懒问:“听说你休假。”
陆凛还是沉默不说话。
云南白药粉末洒到姜妍膝盖血肉模糊处,姜妍“嘶”了声,腿情不自禁往后面缩了缩。
“疼?”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姜妍没有说话,心里却莫名一酸。
他温厚又粗粝的手掌,轻轻捧着她的小腿跟,将云南白药的褐色粉末晕开在她的伤口处,一边轻轻吹拂,很柔很柔的风,抚在伤口上,清清凉凉。
她怕疼,以前给他削苹果,手指不小心被锋利的刀刃破一点皮,她都会大呼小叫,非得挤出两滴眼泪来,跟他撒娇,要他哄,要他给吹吹。
富贵人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小姐,温软瓷实,轻易磕碰不得。
想到刚刚她浑然不觉伤口流着血,还在没命地工作,做采访做报道。
这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陆凛不敢想。
只有一次,他在网上搜索她报道过的国际新闻。镜头前她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站在一篇废墟房屋上,报道刚刚发生的一起大轰炸。
后方的天空上,几驾战机呼啸驶过,投下几颗炸|弹,就在后方不远处爆|炸,震感透过摇晃的摄像头,清晰地传达到他的心里。
从此以后,他不敢再看,不敢去想。
“昨晚不是说,在家里?”陆凛主动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骗你。”姜妍说。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就骗你。”
陆凛用纱布沾了酒精,清理掉她小腿上的血迹,使坏似的,轻轻碰了碰她伤口,故意问道:“好了伤疤,忘了疼?”
姜妍抽了抽气,望向窗外,固执地说:“不疼。”
“不疼,你哭什么。”
陆凛看着那滴掉落在他手背上的温热液体,心紧了紧。
姜妍将脸别得更深,胸脯起伏,呼吸一喘一喘,上气不接下气。
不为别的。
就是见着他,心里突然委屈。
这些年,她哭过很多次,但是一次也不会在陆凛面前。
她从不用眼泪来挽回男人的心,那是没用的女人才会做的事。
但是,她忍不住了。
良久,陆凛叹息,柔声道:“我再给你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