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大家再次结伴来到旧站美术馆,罗勏感觉到了时间的吝啬和狡猾,仿佛在画外的时间无限缩短,而入画的时间又在无限延长。
当然,这只是自己的心理错觉,一种难以克服的时间心理障碍。
罗勏依然拎着自己心爱的极地白色的体感车,经过折叠之后这辆车更像是个造型奇特的包包,守门的大爷对此没什么反应,只要通过了行李通道筛查,且手里有门票的,就一律放行。
“萝卜,你是打算踏着体感车入画儿?”卫东问。
“踏着?别这么说我的心春。”罗勏此时是抱着自己的体感车的。
卫东感觉自己的步子有些沉重,每次踏进美术馆都会有这种反应,甚至还会有胸闷恶心的感觉,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抗拒感。
卫东不希望自己在新人面前露怯,给他们增添不该有的恐慌,于是便又笑着说:“你这个心春,不知道跟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个心春。”
罗勏认真点点头:“结衣在家里放着,今天带着心春出来,新买的,用着特别轻巧。”
“你那儿还缺专门打理体感车的佣人吗?”
“我也刚开始用,一共就两个,暂时还用不着专门的打理者。”
“哦,我以为库房里还存着苍老师呢。”
“苍老师,那是上世纪老前辈了吧……”
“原来这种话题也能产生代沟。”
美术馆里似乎空无一人,只有8位成员走在其中,说话的也仅是卫东和罗勏两人。
罗勏压低声音说:“我还指望着心春给咱们立大功呢,毕竟它也属于交通工具,说不定进去了能变成一辆自行车或者一辆马车……”
众人本来没把罗勏的话当回事,但听到这一句,认为这个年轻人很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体感车能带进画去,说不定真能发挥一些作用。
柯寻拍了拍罗勏的肩,这才发现对方在轻轻地颤抖着。眼前的,就是大家要进去的第四展厅了。
之前的三天,大家都来这里踩过点,每一幅画都认真看过,希望能够对入画有些帮助。
这个老美术馆的优点就在于,所展出的作品800年都不变,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临时变动。
第四展厅面积很大,所展出的作品足有200多幅,几乎每一幅画的作者都不同,牧怿然为此专门查阅了行业内的画家名录,仅仅能查到5位画家的名字,剩下的全都是不知名的作者。
尽管这样,大家还是用手机将这个展厅所有的画作都拍了下来,一张一张地翻看研究,遇到看不懂的地方大家还要商讨一番。
牧怿然也将能够参考的信息都尽量找到,总结成统一的文图资料分发给大家,每个人都认真翻阅了好多遍,大家对此次入画简直有种高考之前拼命复习的感觉。
此刻,大家走进熟悉的展厅,罗勏还是很不自信地向一幅很大的日落图走去:“这个太阳里面的黑眼睛是指的太阳黑子?还有个意思是说,这是画家画给盲童的画?还有个意思是……”
柯寻并肩站在罗勏的身边:“别紧张,又不是你一个人进去。”
“是啊,还有我姐夫呢,”罗勏看了看柯寻,“哥,你也没记住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