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莫要伤怀,”谢杰拍了拍她的肩,掌下人瘦弱的肩头让他微微一愣,随后不由得觉着,这魏家兄妹果然是男女不辨的,妹妹凶狠得像男人,哥哥消瘦得像女人。不过这些杂事早已不重要,他立刻抛诸脑后,安慰蔚岚道:“你我兄弟,我怎会让你如此痛苦?”
“可是,”蔚岚故作疑惑:“你与谢四公子才是一家兄弟吧?怎会帮我?”
“我与谢四的关系,”谢杰知道对方是在装傻,便干脆说得清楚了些:“与其说是兄弟,更不如说是对手。我是三房,他是二房,我是嫡子,他是庶子,我与他之间,再说得过些,那就是我是主,他是仆,只是偶尔他也会冒出来,抢些主子的东西。”
蔚岚不说话,等着谢杰说着。谢杰本就是喝高了的,此刻强撑着清醒,但戒心其实已经放下不少,接着道:“例如这次,宫中要为太子和三皇子挑选伴读一事,阿岚知晓吧?”
“知道,”蔚岚点点头,给谢杰斟了酒。谢杰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就道:“说来真是气闷。王家孩子多,圣上开恩,给了他们两个名额,而我们谢家适龄也就两个,所以圣上就给了一个名额。我与谢四中间,只能选一个去。”
“你乃嫡,他乃庶,两者择其一,必然是你非他,阿杰不用担心。”
蔚岚给谢杰继续斟酒,谢杰苦恼摇头:“阿岚你是不知,嫡庶在你们这些侯府重要,在我们世家中,能力却是更重要的。嫡庶虽然有分别,但是也建立在能力差不多的份上。不怕阿岚笑话,若论学问,我怕这盛京,是没有一个人比得上谢四的。前些时日,家主还特意当着大家的面夸了他,我若不动些非常手段,怕这伴读的位置,是轮不上我了。”
说完,谢杰又仰头喝了一杯,大有借酒消愁的味道。蔚岚见他喝高了,也懒得再装,只是一杯一杯倒着酒,淡道:“那阿杰叫我来,是怎么个意思呢?”
“此事与你也有好处,”谢杰打了个酒嗝,认真道:“阿岚,你不是喜欢他吗?我就给你制造个机会。你……你就和他成了好事,我让家主知晓了……就是了。”
听到这话,蔚岚不由得笑了,眼中带着冷意道:“你这是让我对谢四公子用强了?”
“阿岚莫要这样想,”谢杰劝她:“你这叫与谢四,互诉衷肠……本公子会想办法,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来,而且心甘情愿的……跟阿岚共赴巫山……”
听着谢杰的话,蔚岚眼中神色越来越冷。
什么心甘情愿共赴巫山,不就是将人绑来用药强迫对方吗?这样的下作手段,蔚岚也是好多年不曾见了。
她虽然不介意手段,却介意用下三滥的手段,谢杰逆了她的麟却浑然不知,一个劲儿同她说着此事多简单、对她好处多少、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蔚岚还不知道谢杰的心思吗?她前个儿给谢子臣用了强,他后个儿立刻带着人来围观,将谢子臣抓个正着。到时候一口咬定是谢子臣与她两厢情愿,这种癖好的世家子,谁敢送到宫里去当太子皇子的伴读?不小心把皇子给带成断袖了怎么办?
谢杰带着她来这么远的地方,一则是存了遮掩的意思,二则也是向她示威,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只是这本来就是蔚岚将计就计想让他知道的,倒也没什么所谓,顺着谢杰的话便道:“阿杰替我想得多了,只是愚兄有个想法。”
“阿岚你说,只要你想,我赴汤蹈火,也为你办了!”谢杰说得豪气冲天,蔚岚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道:“我觉着,既然谢四是阿杰的对手,面对对手,就才一劳永逸,斩草除根才好。”
听到这话,谢杰猛地抬头,有些诧异瞧着对方。
斩草除根的办法他也不是没想过,可是他做不到什么蛛丝马迹都不留啊。他与谢子臣乃敌对关系,对方若是出事,所有人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他哪里来的勇气去斩草除根?如今想毁了谢子臣,还得靠外力来。他手里没有能杀人的人,父亲是决计不会允许他伤害同宗兄弟的,除了找个合适的盟友,他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看着谢杰诧异又激动的表情,蔚岚抿了口酒,感叹道:“若是能将谢四公子永远留在身边,那就好了。”
听着蔚岚的话,谢杰飞快思索着她的意思。蔚岚怕他听不明白,接着道:“不瞒阿杰说吧,其实我这个人呢,并不是一个好南风的人。我只是喜欢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