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五十章

简行之没有回头,他看着门,给秦婉婉解释:“只能选一条出去。”

秦婉婉闻言愣了愣,她又回头看向那十二条通道,皱起眉头:“师父,你……你见过这东西吗、”

“见过。”简行之平静开口,“当年去一个古墓抢宝贝,和一百多个修士一起进去。”

“后来呢?”

秦婉婉下意识开口,简行之转眼看她:“只有我活着。”

秦婉婉没出声,简行之挑眉:“所以知道师父为什么经常打你了吗?我打你不够狠,”简行之走向前方,“我怕你变成那九十九个。”

说着,他蹲下身,面对着通道,抬手放在地面。

他将神识放出去,秦婉婉也同时将神识外放,两人小心翼翼试探片刻后,便发现这里设置了屏障,他们什么都窥探不到。

这十二道门,纯属运气。

两人沉默片刻,简行之率先开口:“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要是没有问题,我回来接你。”

“先不必,”秦婉婉拦住他,“我不信他们设置这个,没有什么规律。”

秦婉婉说着,转头开始观察周遭。她正四处看着,简行之就看见左侧一道门边,一个女子突兀站在那里。

她看上去有几分眼熟,穿着胭脂色长裙,梳着妇人发髻,提了一盏琉璃灯,温柔看着简行之。

“师……”

秦婉婉一回头,所有话止在唇边,她愣愣看着那女子,就见那女人所有目光都在简行之身上,目光里带着温柔和珍爱,似乎是久别重逢。

简行之皱起眉头,他觉得她很熟悉,没有半点恶意,那女子侧了侧身子,抬起手,用灯指向通道,灯光柔和照在道路上,她朝着简行之轻轻点头。

“她是不是让我们走这里?”

秦婉婉看明白女人的意思,回头看简行之。

简行之凝视这女人的脸,好久,轻轻应了一声:“嗯。”

说着,他提步上前,秦婉婉追上去,简行之和那女人错身而过,女人一直注视着他,简行之领着秦婉婉走进长道,走了几步后,他回头,就见门口空荡荡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秦婉婉有些害怕,她忍不住抓紧了简行之的袖子:“师父……”

简行之知道她胆小,惯来怕这些东西,迟疑片刻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告诉她:“这是执念,不必害怕。”

“执念?”

秦婉婉好奇,简行之神色不太好,他解释:“人死之前,执着太过,会留下执念,执念日久化作精魄,遇到她执着那件事,便会现身。”

“你是说?”

秦婉婉诧异抬头,简行之应声:“嗯,她的执念,不是你,就是我。”

秦婉婉闻言,有些心惊,她把所有知道的消息整合整合,心里有了一个念头:“师父,其实咱们来这里,不是偶然吧?”

“这世上哪里有偶然?”

简行之拉着她,说得平淡:“只有因果相隔太远,看似偶然的必然。”

“这个女人刚才一直盯着你,她是冲你来的。”

秦婉婉思考着:“你说,你是不是和她有什么因果?”

简行之没有回应,他觉得秦婉婉说得有些道理。

秦婉婉散发想象:“按照话本子里写,一个女人的执念多种多样,但牵扯到男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风流债,师父,”秦婉婉有些担忧,“你莫不是上辈子辜负了人家,让人家在这里苦苦等候你上百年,你来了还给你提灯,你不是个渣男吧?”

“胡说八道。”

简行之立刻反驳:“我就算是上辈子,也没时间干这种事儿!”

“那可说不定。”秦婉婉越想越有理,“上辈子和这辈子就是两个人,你想想,蔺言之和你长得这么像,万一他就是你的上辈子,你能想象你上辈子连神像都拿本书吗?”

他不能。

简行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竟然觉得秦婉婉说的也有可能。

“可如果我是个辜负了她的渣男,”简行之争辩,“那她怎么可能还指路给咱们?”

“这路万一有陷阱呢?”

“有没有陷阱你感觉不出来?”简行之越说越有道理,“我们走大半截了,还好好的,能有什么陷阱?”

秦婉婉答不上来,两人说着,走到了路尽头,就看前方并无通道,两人扫了一眼,才发现门在上方。

“是个密道。”

秦婉婉确定,简行之二话不说,足尖一点跃上高处:“走了。”

说着,他推开头顶的盖子,探出脑袋看了看,发现是在一个卧室,此刻是夜里,卧室并未点灯,简行之看了看周遭,确认安全后,转头朝秦婉婉招了招手,便跳了出去。

秦婉婉赶紧跟着爬出地道,一起来到卧室。

两人不敢说话,简行之轻轻将地砖模样的盖子盖好,蹑手蹑脚一起往外走。

这卧室极大,没有关窗,冷风从窗口灌入,显得异常阴森,简行之和秦婉婉用神识扫着屋中,感觉床上躺着个人。

他似乎是在睡觉,两人不敢做声,秦婉婉躲在简行之后面,两人一起往门外挪。

挪了两步,就听有人开门,两人立刻躲在花架子后面,就看一位少女端着药碗进来,恭敬开口:“老祖,该喝药了。”

老祖!

能到这个称呼级别,都不是普通人。

秦婉婉和简行之对视一眼,秦婉婉抬起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简行之翻个白眼,嫌她没出息。

两人躲着,那少女跪了片刻,见无人应答,有些奇怪:“老祖?”

床上人还不出声,少女皱起眉头,端着药起身上前。

她刚揭开被子,便尖叫出声,随即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简行之和秦婉婉对视一眼,赶紧从花架子后面跑出来,奔到床前,就看床上哪里还有人在?只有一具白骨躺在床上,白骨身下,全是血水。

简行之和秦婉婉都愣在原地,秦婉婉头一次直面这么恶心的死法,转头就要吐,只是她还没来的及吐出来,就听青年一声厉喝:“何方宵小,敢在宁氏作乱?!”

话音刚落,一堆弟子持剑冲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秦婉婉用手帕捂住嘴,将酸水咽下去后,深吸了一口气。

“师父,”她有些悲痛开口,“你上辈子,大概真的是个渣男吧。”

那女的指的路,完全是个陷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