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好一会没回话,顾宝以为对方想要专心工作,不想理他。
他又翻了几页书,才听见裴廷说:“离婚了,我母亲她不住这里。”
裴廷用的是客气的母亲二字,没谁会这么称呼自己的妈妈。
其实父母离异是件很常见的事情,顾宝身边就有很多同学是离异家庭。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是从裴廷的语气中,听出一股难过来。
何为反差,冷硬者心软,强大者脆弱,一时间顾宝手足无措,只能干巴巴地来一句,啊,这样啊,对不起。
裴廷却低声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又不是你的错。”
说完后,裴廷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电脑上,直到他椅子边挨了个人。
裴廷低头,只见顾宝膝行到他椅子旁,抬头看着他。裴廷问他做什么,顾宝说:“你要不要摸我的头。”
这个提议简直莫名其妙,又无厘头,裴廷说:“我为什么要摸你的头。”
顾宝小声道:“不摸吗,不摸就算了。”
裴廷反应过来,这大概是顾宝的特殊安慰方式。类似于一种,小狗将湿润鼻头蹭在你手指上,为了亲热你。
他奇异地理解到了顾宝的意思,一时间觉得挺好笑的。???c0
顾宝其实更想摸摸裴廷的脑袋,以示安慰,但裴廷这么威严,想来那金脑袋也神圣不可侵犯,于是他退而求其次,献出自己的脑袋,希望裴廷能摸得高兴点。
裴廷不要就算了,顾宝重新将书捧到膝盖上,默默地看。
这时,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按在他脑袋上,用力地揉,几乎要将他揉得左右乱晃,险些跌倒。
顾宝伸手护住自己的脑袋,恼羞成怒:“你干嘛啊?”
他对上了裴廷的笑眼,对方是真的在笑,开怀的,放肆的,带点恶作剧的意味。这时候的裴廷,总算有了点符合他年纪的朝气来。
顾宝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下次轻点,我的脑袋也很值钱的,能考六百多分的那种。”
裴廷配合道:“是吗,那真的很值钱。”
顾宝:“你不信?要不要看我的成绩单?”
裴廷说不用,又问顾宝要考什么学校。这个问题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也是立刻就要考虑的。
顾宝没想好,裴廷就报了个学校的名字,是他的母校。顾宝说:“我为什么要去你念过的学校啊?”
裴廷:“你怕什么,我早就毕业了。”
顾宝一副你这人很奇怪的表情,说:“就是因为你已经毕业了,我去到那里又遇不见你,我去做什么?”
裴廷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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