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南聿重重地点了点头。
分开后,燕思空径直往自己的别院走去,刚走进院中,便见石凳上有一个黑乎乎地人影。
借着稀薄的月晕一瞧,竟是封野。
燕思空顿住了脚步,见封野已经转过了脸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封野站起了身来,斗篷上竟抖下一层雪,他脸蛋冻得通红,也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思空。”一开口,声音都在发抖。
燕思空蹙起眉,沉默地看着他。
“你回来了。”封野一眨不眨地看着燕思空,“我想,想与你说几句话。”
“夜已深,有什么话,还是明日再说吧。”燕思空走向了自己的房门。
封野几步夺到门前,他夹裹了一身寒气,整个人便像个冰柱子一样,近了一看,长长地睫毛上都是厚厚的一层冰霜,“明日,你也要推说改日,不如就今日。”
“我与狼王,能说的只有正事。”燕思空冷淡道,“正事,不便在此时此地说。”
“你我之间亦是正事。”
“没有什么‘你我之间’。”燕思空道,“狼王请回吧。”
封野难掩伤怀,他咬了咬牙:“回去哪里?是你叫我来辽东的,是你亲笔写信叫我来辽东救你的。”
燕思空坦然道:“是我叫你来辽东的,因为只有你出兵才能救辽东。”
封野口吻有些激动:“空儿,你心中还有我,对吗,你让我来救你,你相信我会来,为了你,千山万水我亦会来。”
“我是为了辽东。”燕思空面无表情地看着封野,“为了辽东,我可以粉身碎骨,别说那区区两个字,便是要我为狼王修祠做赋、树碑立传,又有何难?”
封野浑身僵硬,燕思空的眼神比辽东的冬雪夜还要冰冷,刺得他肝肠寸断。
燕思空推开了门:“请狼王回去歇息,社稷为重,某要伤了身子。”说着跨进门槛,反身就要关门。
封野一手撑住了门扉,双目赤红地盯着燕思空。
燕思空冷道:“狼王究竟要如何?你从前总说我利用你,对,我利用你,你要报复吗?是要将我下狱,还是要逼我‘侍寝’?”
封野的嘴唇颤抖着,伤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这一生,纵横沙场,穿梭箭雨,他自认命该称王称霸,从未怵过刀光剑影,可燕思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丝表情,都能轻易让他千疮百孔,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今生今世,恐怕皆是如此。
“你心里……有我……”封野艰涩地说着,是说给燕思空听,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他伸手想去怀中掏什么东西,但已经冻僵了的手,几次都无法探入衣襟,他越急,越是不成,最后懊恼地将怀中之物扯了出来,却掉在了地上。
燕思空低头一看,是一块巴掌大的、边缘被烧焦了的红色布帕。
他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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