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跳下椅子,道:“不去,”他谨慎得很,“二叔在呢。”
沈泽川是睁只眼闭只眼,容他跟着丁桃历熊几个在外边撒丫子乱跑,但萧驰野不行,萧驰野是想跟他玩。萧洵射箭能射红心,萧驰野一箭出去,别说红心,连靶子都给射翻过去了。俱都小痞子玩的都是萧驰野剩下的,萧洵在二叔跟前根本玩不出乐趣。
萧洵出了堂门,就奔向历熊。历熊褪下臂缚,给萧洵套上。萧洵系好,朝天空吹了几声哨。
云还是那片云,没什么变化。
丁桃的雀倒是很兴奋,在他袖子里叽叽喳喳地乱撞。丁桃捂着袖子,安慰道:“今日风这么大,海东青的耳朵不好使,世子再吹两声。”
萧洵严肃地点头,转过身,背着他们俩人,用尽了力气,再次吹响了口哨。
檐上歪出只鸟,新来的海东青睨着萧洵,不肯下来。
萧洵呼唤它的名字:“决!”
决只看了萧洵片刻,就又眺向远方。它在鹰房里算是只小鹰,跟萧洵刚认识不久。
“它还太小了,”历熊拍着萧洵背部,笨拙地说,“等它长大,你就可以驯服它了。”
萧洵脾气很好,他想摘掉臂缚,解绳子的时候又犹豫了,最终握了下拳,说:“我晚上与它同睡。”
丁桃算着时间,把萧洵领到清辉殿。嬷嬤要给萧洵擦脸,他接过帕子自己擦,迈过门槛找叔叔们,却发现殿内没人。
枫山在咸德年起建了禁军校场,这是萧驰野当时用几匹战马换到的地方。他最早在枫山温泉架了个小茅屋,供自己休息用。淳圣元年后,这里仍然是他的地盘,他就把茅屋扩成了宅院。
沈泽川一觉睡到天又黑,埋在被褥间一动不动。萧驰野常服随意,塞着一角袍子,窝在椅子里挑珠玉。
过了半晌,沈泽川说:“胡鹿部东迁,赤缇湖空了,剩余部族要抢。”他撑起首,挪开小几上的琉璃灯罩,用指尖拨着玩,“你在跟前建八营,前后没支援,道路不通畅,兵部自然有顾虑。内阁的折子递我手边,想要你再考虑考虑。”
“他们倒是学聪明了,”萧驰野没挑到钟意的珠玉,把匣子搁边上,也撑起首,就这么看着沈泽川,”知道我这说不通,专门绕后偷袭。”
“内外兼修,“沈泽川一语双关,”方能遂愿啊。”
萧驰野看沈泽川衣领半拢,睡得衣扣都开了,因为姿势正好,他能顺着昏黄的光芒看见兰舟的锁骨和胸膛沈泽川撩着火苗,在俯首细看灯芯时,脖颈也会露出来。
那是光滑柔腻的脖颈,每次被萧驰野衔住时,沈泽川都会露出难以承受的神情,仿佛快感堆成了海浪,再咬一口,他就会被情潮彻底淹没。
阿野。
策安。
沈泽川在萧驰野的臂弯里、手掌上,萧驰野磨咬他,他就舔回来。汗把被褥濡湿,沈泽川在喘息里喊萧驰野的名字,舌尖都浸的是萧驰野的味道。
沈泽川把细火快戳灭了,一直没听见萧驰野回话,不由得看向他,露了个询问的表情。
啊。
萧驰野不动声色地欣赏。
这个表情也很色,像是不懂得这些又坏又浪的念头,催着他再过分点。
“八营要建,”萧驰野撑首的拇指磨蹭,骨扳指贴在他的颈侧滚动,那微凉的触感把萧驰野拴在一个奇妙的临界点,“道路才能通畅,这事让王宪说,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