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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又补了回妆,红枣方才下轿扶了香兰入宫。

宫门口负责堪合的小太监抬眼一瞥立条件反射地垂下眼睛瞧着红枣的金貂装的下摆恭敬问道:“夫人您的堪合?

看清丫头递来的堪合上的名姓,小太监方才知道眼前这位一身金貂仪态万千的妇人不是夫人而是个安人一一谢安人,腊八朝会才得陛下赐穿金貂裘的谢状元的妻李氏。

现宫女姐姐们每尝托他去买元宝鞋的甘回斋的东家。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谁政想传言里脚比他还大的谢李氏会有这样一副花容月貌?

比他见过的一应赦命、诰命都好。

他一贯在神武门当差,没见过宫里的娘娘,但以谢安人这副姿容想来比宫里的贵人们也不会差。

不比冬节下雪,今儿宫城里的道路已叫禁军们扫过,沿途除了御花园再看不到一点积雪。

红枣穿着元宝鞋安步当车地走在干净的石板道上不紧不慢,貂裘下的裙摆似被春风抚过的花树一般轻轻摇曳,袅娜娉婷地越过一个又一个命妇。

不是红枣走得快,而是她们走得太慢了。

红枣可没耐心跟她们一起喝着西北风小步小步往前挪一—她们又不是她婆云氏,她有责任义务。何况她婆走得乜没这么慢!

红枣深刻怀疑这些女人自冬节后家常就没走过路

本已走得十分辛苦的命妇被红枣轻快超过,不免来气:谢家这个大脚又来了

本想和丫头吐楷两句粗部,但两下里照面看到红枣一张看似没抹什么脂粉,偏似春光里的杏花一样白中泛红,粉中透红,白□口粉比那隆重抹了胭脂的桃花更显娇俏清丽而为人赟为″红″的脸,这话就卡在了嗓子

历来男人提拣女人莫不是“评头论足。但一个女人若有这一张脸,男人哪里还会再在意她的脚?何况谢李氏经营的甘回斋还让谢家名利双收一—一个腊月,男人没少羡慕谢状元好福气,娶了个贤内助

她再议论谢李氏脚大粗鄙也撼不了她分毫,如此她又何必多言,反招人说她多言多语不贞静?

命妇们没话,她们的丫头也是无言。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们看红枣丫头身上穿戴的金簪玉钏桃红羽缎四出风狐狸比她们主子小姐都不差,不免内里羡慕,不说恨不能以身代之,起码不会再觉得红枣粗鄙一一谁还不想有这么个暴发户的粗鄙主子?

甄氏到的早。她看红枣进屋莫名想起宋杨万里的那首《咏杏》: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谢太太今儿这个杏花妆却是较时下最流行的妖娆桃花妆清丽典雅,自然脱俗。

以小见大,见微知著。但撇开脚,谢太太确是兰心质

谢太太,"甄氏第一个上前拜年“过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