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气归气,莫非却是站着没动。莫非先看了一眼前面的上司,眼见上司目光看在别处,莫非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也把脸转到了别处一-捞过界是为官大忌,莫非想:他现只是个亲卫,只负责听从上司的使唤,看门的事可不归他管
骆炳当然也看到了谢子安。作为一个父亲,骆炳挺理解谢子安的心情,加上他确认谢子安的无害,便也做没看见状—一法理之外尚有人情,他揪了谢子安事小,但难免为天下人骂不近人情。
他们锦衣卫的名声搁人嘴里原就不大好,很不必再节外生枝。
两个深知底细的锦衣卫都不作声,其他不知道的人就更无怀疑了,如此加上谢子安刻意地收敛低调还真叫他混进了弘德帝今儿讲学的辟雍。
所谓辟雍就是一所四面环水的宫殿,其中“辟字通玉璧的“璧"通用,寓意官殿四周环绕的湖水水澄清像块无暇的玉璧;“雍”原意水中陆地,所以这宫殿就取名为“辟雍
辟雍是历朝历代天子讲学的宝座,殿里设有和太和殿一样的九龙宝座。
谢尚同文明山艾正等新科进士在国子监门后广场会齐后便列队来辟雍听弘德帝讲学一一新进士号称天子门生,所以今儿便有个听弘德帝传一回道的仪
依旧没资格进殿,谢尚等人在过了辟雍前的石桥后便按礼部司仪的指示,在大殿旁的甬道上环形散开而文武百官也是一样一一于是谢尚忽然便看到了他爹谢子安那张脸,一时间惊掉了下巴,心说他爹怎么也来了,还作这身打扮?
谢子安心里有鬼,并不敢似前儿那样张扬。他冲儿子挤挤眼睛便就混入人群低下头去。
谢尚
时弘德帝御驾亲临,少不得一通礼炮,礼乐以及新进士和文武百官的五拜三磕
周文方作为翰林院掌院随驾同来。
于礼乐中站定周文下意识地望一眼下属,然后便看到混在人群的谢子安
周文方掐胡的手顿住了——这谢子安昨儿不是外放了吗?怎么今儿还搁他翰林院队伍里站着?作为天子近臣,周文方自是知道谢子安升官的事。
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周文方脑子自是转得比常人快转眼明白了谢子安的心思,周文方把脸转到了别处帛衣卫都没发现的事,他乐得闷声发财。
不然爆出来,他不仅得罪了锦衣卫,也少不了被御史台参御下不严。
他吃饱了才擦石头砸自己的脚。横竖谢子安已经外放,过了今儿,就再不干他的事了!
于是周文方也没吭声。
弘德帝升座后,先由周文方请旨讲了一段"经”:然后再由国子监祭酒讲了一段"易”,最后方由弘德帝讲了一段《四书》“为人君者止于仁。
弘德帝讲学的时侯,所有人都跪地听讲,以示受教。
时讲完,众人站起,又有司礼监掌印李顺宣读圣旨给一甲授官,于是众人又重新跪下。
至于其他人,得参选了庶吉士后再授官。
奉天承讴,"李顺念道:“皇帝诏曰。…’今授一甲第一名谢尚鞠林院从六品修撰,赏穿麒麟服:授第一甲第二名艾正翰林院七品编修;授第一甲第三名文明凵翰林院七品编修。
对于只得从六品,谢尚原有些失望,但听得一句赏穿麒麟服,瞬间就欢喜起来-一他不必艳羨他爹,他现就能穿红袍了
昨儿翻了半个后晌再带一个晚上的谢尚已然知道麒麟服是四品赐服,大身越级使用正红锦缎,而不是纬色缎子。
上绣的金麒麟也是龙首,其威武雄壮比他爹的蟒袍就差一点点!
谢主隆恩
谢恩的头谢尚磕得可谓是十分真心一-这下好了,谢尚心说他和他媳妇圆房的礼服有了!
这可比其他一切衣裳都体面
谢子安闻言也是感恩戴德地跟着磕了三个头一越级赐服,陛下对儿子的恩宠不言而喻,儿子前程可期
御史台的人见状知道他们这回又做了白工一一谢尚圣眷在握,谢子安这个爹一准没事。
不过经得多了,御史台的人其实也没太上心-一撇开职责不提,他们对谢尚能连中六元,也是与有菜焉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左右不过是羡慕嫉妒恨,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