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谢尚坐着马车到李贵林家的时候,入目便是满院的人。
眼见马车赶不进院,谢尚就在路边下了车,然后让长随小厮提着礼物,步行进了院。
李贵林听说立从屋里迎了出来,跟谢尚拱手笑道:“妹夫!”
这一句妹夫,李贵林叫得真心实意。
谢尚也赶紧拱手道:“贵林哥,恭喜,恭喜!”
李贵林和谢尚相偕进屋,院子里瞧热闹的村民立就炸了。
一个说:“刚就是红枣的女婿吧?真俊啊!”
另一个接:“看着比结婚时还俊!”
有人插嘴:“红枣有福气的!”
也有人表示不服:“男人俊俏有什么用?”
闻言众人纷纷回头,看是村里生了一个歪眉斜眼丑孙子的毒舌妇人严五婶,便都见怪不怪地各自转回头自顾说话,没人跟她搭话。
严五婶眼见没人接茬,也不肯停嘴。她自言自语道:“除了拈花惹草,屁用都没有!”
“自古都是郎才女貌。这男人长得比女人还俊算什么?”
来厨房提茶的陆氏听到严五婶的话自是生气——她儿子都和她说了他这回能考上都亏了红枣和她女婿给借的书,但奈何知道这恶婆娘不能招惹,不然一言不合,能堵门骂三天,便只能本着惹不起躲得起让你遇旁人的的想法装作没听见。
让一直厨房忙碌的江氏替自己把茶壶送进堂屋,陆氏便寻了郭氏和孙氏说话。
“两位弟妹,”陆氏道:“红枣女婿这个点来,必是要留午饭。我家里虽说预备了席,但菜色都不够精细。”
“现你们谁家若是有好的菜色,倒是帮忙拿些来救救急。”
郭氏一听便道:“这时节城里人都喜吃春笋。我家里现就有新挖的春笋,现拿些来,你切丝凉拌,或者下汤都好!”
陆氏一听自是愿意,便拜托郭氏家去拿笋。
郭氏离了李丰收家往家去,不想严五婶却从后面追了上来。
“玉凤她娘,”严五婶道:“我跟你打听一件事。”
郭氏听严五婶提到玉凤便就头皮一麻,但她不敢得罪严五婶这个泼妇,只得忍耐道:“五婶,您说?”
“玉凤她娘,”严五婶笑道:“是这样的。我看你家玉凤年岁也不小了,这过了年都十二了,还没说人家。”
“巧了,我孙子大福今年十四,也还没定亲。所以我便想着不如咱两家结个亲,也算是门当户对,男才女貌!”
自古提亲都是媒妁之言,从没有平常不来往的两家这样白眉赤眼硬提亲的道理,郭氏闻言自是大怒,当下也顾不上得罪不得罪了,直接一口唾沫呸到严五婶的脸上。
“我呸!”郭氏愤怒道:“谁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能跟你门当户对?”
“你家有啥能跟我门当户对?”
郭氏的声音很大,惊动了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不少人走出院子来问怎么了?
看人越聚越多,郭氏当下更大声地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连个媒钱都舍不得掏,一巴巴跑过来跟我说项——这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