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对科举一知半解,但听说还请了保人便知李贵林开春下场是一定的了——李贵林一直都是可靠人,不是那信口开河之辈。
“爹,”红枣顾不上自己的牙了,关心道:“贵林哥既然现在参加县试,想必多少是有些把握的吧?”
“这谁知道呢?”李满囤摊手:“全县过百的考学生里就取前二十个,咱们虽都觉得你贵林哥学问好,但谁敢说强中没有强中手呢?”
红枣听之有理,点头认同道:“爹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贵林哥能下场终究是好事,取不取另说,但能长一番见识也是好的!”
“横竖考试就在县城,离家也不远!”
李满囤拍腿道:“就是这话了!”
临到回家,李高地和于氏都没来。红枣只得把两个衣裳包袱再次给了她娘王氏。
“红枣,”王氏笑道:“你东西给我就成。我琢磨着你爷奶怕是往后都不会来了!”
红枣:“为什么?”
“还不是你爹上回说你往后都不会给他们送皮袄的缘故?”
红枣心念一转,转就猜了个大概,不愿多说,嘴里只道:“不来也好,正方便咱们自家人说话!”
红枣家去后想着李贵林开春下场,便把谢尚给她的那箱子纸墨挑了些拿匣子装了准备送个李贵林。
想着自己平白无故地打发人突然上门送礼有些大张旗鼓——平白增加李贵林的压力,红枣便又装了一个纸笔匣子和几样点心打发陆虎送去给这两日在城隍庙卖玩具的李贵银,请他把另一个匣子悄悄捎给李贵林。
李贵银生为幼子,分家只得两三亩地。他卖玩具原是为儿子兴文将来念书积攒学费。红枣见他为人忠厚,日子过得比兄弟辛苦却从不抱怨,便愿意送他儿子些纸笔使用。
至于张乙,红枣则另有使用。
“张乙,”红枣把一个长方匣子交给张乙道:“这匣子里是我写的几张字,你拿去给我爹。我爹若是看不懂,你告诉他可以请教大房大爷!”
张乙领命走了,红枣不觉叹了一口气:她能帮李贵林的就这么多了,但能不能看懂就看李贵林自己了。
谢尚听到红枣叹息,不觉抬头劝慰道:“红枣,你别太担心,这县试多考背书,但凡把《四书》背熟,都能过!”
红枣不信,反驳道:“大爷,你说的简单。县试若真是这么容易,怎么每年还有落选?”
谢尚无辜道:“可太爷爷、爷爷,还有爹,都是这样说的!”
红枣扶额:“大爷,老太爷、大老爷和爹都是会者不难。”
“你可不能只听他们的意见!”
谢尚疑惑道:“可听落榜者的意见岂不是更没意义?”
红枣无言以对。
李春山看红枣给的匣子里有十支毛笔、十个墨锭和一厚沓练字用的宣纸便点了点头,和孙子说道:“贵银啊,这匣子既是红枣给你的,你便好好收着,将来给兴文念书用!”
李贵银挠着脑袋,看着炕上拼七巧板的大侄子兴庄,疑惑问道:“爷爷,你不留下点吗?”
大过年的刚好分给几个侄子。
“我这把岁数要笔墨干啥?”李春山笑着反问道:“我吃些点心倒也罢了!”
笔墨不似点心,李春山暗想:值钱的很!现既分了家,如何能再拿红枣给贵银的东西来做人情?
贵银若是有心,愿意分给兄弟子侄,那是他仁义;若是贵银自己收着,那也是给他孙子兴文念书用,他也没啥可抱怨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年岁大了,早看破了!
比如他兄弟李高地,若不是先前想太多,如何能搞成如今这个局面?
闻言李贵银的媳妇自是喜上眉梢,心说:这许多的好纸好墨,市价还不得好几两银子?
自去岁得了谢老爷给的文房后,男人就去南城看过了——似这样一块雕花刻字的墨锭,最便宜,一块也得两百文!
李贵金的媳妇周氏则有些不开心,她觉得老爷子又偏心了。
虽说分家两年,周氏心说:但至今都还一个锅里吃饭——红枣难得给的值钱物什如何能单给二房?
不过李春山威望大,周氏并不敢出声反对,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贵银收了匣子拿给林氏。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晚了二十分钟。
封面是因为版权问题下线的。等我弄清楚了字体和图画再看情况。
现在是晋江的随机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