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新裤子,再次扎上裤带。谢尚体验过两者间的差别,不觉和红枣道:“你这个裤腰里直接抽带的法子好,往后我的裤子都这么做。”
“现有的裤子看能不能给改改,都加上这个抽绳!”
谢尚的话提醒了红枣,她想起了现在丫头们做的冬衣,便让人叫来锦书,给她看裤子抽绳。
做裤子原本就要压布边缝裤腰,现不过是给中间加条抽绳,锦书一见就明白了,佩服红枣巧思的同时自去让丫头们改裤腰不提。
试好裤子,谢尚方才告诉红枣道:“岳父今儿使人送贺礼来了。送了红枣粽子和桂花糕不算,还送了湖笔和足金的如意。”
红枣:“还送了金如意?”
谢尚看着红枣笑:“这不是你的主意?”
红枣摇头:“不是。”
“必(笔)如意早(枣)中、高中!”谢尚称赞道:“岳父这份贺礼的口彩极好!”
闻言红枣也禁不住笑了:“我爹必是花了不少心思!”
谢尚点点头,心里颇为高兴,觉得他岳父李满囤送的这份礼给他挣脸!
想想谢尚又道:“对了红枣,你爷爷、三叔、族长和二爷爷家也都送了贺礼。”
红枣听了倒不觉意外。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她族人个个人精,有机会不主动来抱谢家大腿才是奇怪。
何况他们先前从谢家都得了许多好处,现回点血巩固一下关系又不吃亏!
“我爷送了啥?”红枣问:“这回和其他两家东西一样吗?”
“噗——”谢尚笑喷了茶,心说红枣还记着她奶二两银子叫钱的事,搁这提醒他呢!
他喜欢红枣的这个小心眼,他也记着呢!
“一样!”谢尚忍住笑道:“这回有礼单!”
有礼单确实不大好做手脚,红枣听说也就罢了,谢尚也没再提。
红枣和谢尚其实都不在意李氏族人到底送了啥——横竖不过是多张帖子的事,只是上回被于氏恶心得够呛,两个人都想找机会还回去。眼见这次不是机会,便就默契地不庸人自扰,耐心等下一回了。
红枣看她爹、她爷、甚至族人都给她公公送了礼,便问谢尚:“大爷,咱们爹中举,这外人都送了礼来,咱们是不是也该送份像样的礼啊?”
闻言谢尚叹气:“我这两天就在为这事犯愁呢!”
“我有些啥爹都知道,实在挑不出像样的礼物!”
“红枣,你心思多,得闲也帮我想想,送啥合适?”
九月二十六早起,彩画又拿一套朱红色刺绣金色团花的新衣给红枣穿,红枣琢磨着今儿是新婚一个月纪念日便无疑义的接受了。
结果没想步出卧房,还未及洗脸,几个丫头便一起念叨着“恭贺大奶奶芳辰”给她磕头,红枣方想起今儿是她生辰,忍不住笑道:“你们都记得啊?”
彩画等也笑:“这如何能忘?”
闻言红枣不禁开心笑了。
生日当天能得人记挂祝贺是种幸福,何况这世没有社交软件自动提醒朋友生日,记人生日真的全靠用心。
到了谢尚起身时间,彩画又拿一套和红枣身上一色的衣裳给红枣。红枣看到衣裳不觉心说:谢尚今儿不扮小清新了?
看红枣拿衣裳进来,谢尚未及穿衣便就笑着给红枣作揖道:“寿星大奶奶,今儿不敢劳烦,你且把衣服给我让我自己穿吧!”
红枣没想到过生日还有这种福利,不觉莞尔一笑,刚想顺口逗谢尚问有没有寿礼?转念想起谢尚至今送她的两回礼,不是《女四书》就是《本草》,赶紧闭紧了嘴——这种生日礼物,有还真不如没有!
谢尚穿好衣裳下床便叫显荣拿来一个匣子给红枣,然后笑道:“红枣,打开看看!”
红枣看那匣子只有书的一半大小,心说:这回可算是不再是书了!只是这么小的一个匣子,装的能是什么呢?
匣子打开,迎面是张大红色的花笺。花笺上书着赵孟頫那首著名的《我侬词》: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拿开花笺,下面是一对身穿大红喜袍头上戴着乌纱帽和凤冠的泥人,而泥人的脸正是她和谢尚——不是前世旅游景点那种工业流水线下来的千律一篇的脸,而是抓住她和谢尚个人神态,让人一眼就能认出的个性人脸。
看着惟妙惟肖的泥人,红枣忍不住问道:“大爷,这对泥人哪儿来的?”
“我做的!”
谢尚吹牛了,这主意虽是他给想的,但这泥人胚是显荣寻人给做的,衣裳、乌纱帽、凤冠是显荣描的,泥人最至关重要的脸则是请他爹谢子安给画的——他家就只他爹才能画出这么传神的人物肖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