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抬起眼皮来看了户部尚书一眼,每次一提银子都要看这老头子的苦瓜脸,不过也怪不得他,国库里的银子也不是他们家的,凌霄恨的是先皇,在位一年,屁事儿没做出来,银子花的倒是不少,给他办完丧事几乎就用的差不多了。
褚王朝的赋税不算苛刻,且这一二年经了太祖皇帝和先帝的丧事,银子确实败的差不多了,凌霄放的长线还没收回来大鱼,如今确实是拮据。
凌霄想了想,道:“先不动银子,明日早朝时再想法子。”
“早朝的时候你有什么法子?”自己手底下有多少钱褚奕峰还是知道的,有点苦巴巴的,“其实这些银子也有,这一年你整治内务府,已然省俭出不少来了,这些还拿得出来。”
凌霄点头:“我知道拿得出来,不过如今日子艰难,也不能什么时候都自己出钱……”凌霄嘴角噙着笑,道:“走,给姨母请安去,我跟姨母还有话要讲。”
第二日早朝时襄国公将昨日内阁讨论的事交代了下,众人不提疫症,只拿今年的大寒说事,将昨日内阁商议好的事交代了,说要将患了伤寒的病人妥当接到福安院里好生照看,帮着百姓过了这道难关,众大臣也不是傻的,内阁大臣都一口咬定这不是瘟疫,但这办出来的事哪件不是针对着疫症来的?
这是上位者的手段,众人心里明白,自然也不敢说出来,安心听命就好。
户部尚书见朝臣无异议,慢悠悠的出列叫穷,凌霄踩着点出列,先是一顿抑扬顿挫的慷慨陈词,说民生,谈灾民,叹人心,最后总结道:“臣不过有些微之功,承蒙皇恩,食俸禄,享荣宠。凌氏一族久沐皇恩,昼夜不敢相忘,朝夕思虑还报,如今城中遭难,臣效力难为,唯有举族变卖家产,以黄白之物效力而已!”
凌霄躬身:“臣代寿康侯及凌氏一族,愿奉十万两白银助修建福安院。”
朝中大臣恨不得抽刀捅死凌霄,就你忠心是吧?!就你会体贴上意是吧?!就你有银子是吧?!
褚奕峰的老丈人默默的闭了下眼,昨日晚上凌霄就给安泰侯府递了帖子,虽没说什么要紧的安泰侯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官场上的老把戏了,在这上面他和凌霄还是有些默契,知道凌霄这是要自己明日早朝时帮忙附议,但他没承想能是这种事啊!
安泰侯认栽,凌霄这是划出道道来了,人家身居侯爵出了十万,自己也是侯爵,且又是元后娘家,说不得,安泰侯府一咬牙,出列道:“老臣也愿奉十万两。”
还有几个得了凌霄授意的大臣自觉出列,都表了一番忠心,出银若干,不少人心里气的要冒火,这又是凌霄那佞宠的把戏!你要是想捐银偷偷的捐多少不行的,非得在这朝堂上,非得先剖白剖白自己那颗忠心再捐,显得别人不出钱就跟不忠心似的,能站到这殿上的家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家底,有钱的多出点,没钱的少出点,怎么也得来点儿意思。
凌霄赶着让户部将众大人捐的银子记录在案,等散了朝好跟到家里去讨账的,户部尚书强撑着苦瓜脸不笑出来,心里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来上朝的就捐了这些,散了朝后下面的既然知道跟着,好么,这下子赚了一票大的,疫情过了估计还是有剩,嗯,就当充盈国库了。
凌霄余光一扫魏博和昨日散了朝在一旁看热闹的,心里冷笑,昨日不还挺得意的么,今天出了点血就这样了。
凌霄在前面点钱点的手软,后面太后倚在贵妃榻上,看着众诰命笑笑:“今日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不过是看着这雪色好,让夫人们陪我看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