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焦虑,”蒋丞把胳膊放到桌上抱住猫,“心静如水,再坚持半个月我就能飞升了。”
许行之笑了笑没有说话,跟过来的服务员小声点了壶花果茶。
茶拿过来之后他倒了一杯,推到了蒋丞手边。
暖暖的温度从手指上传来的时候,蒋丞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他迅速握住了杯子。
“你给我做个咨询吧。”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了一句。
“碰到什么困扰你的事儿了吗?”许行之问。
“我下周就要考试了,”蒋丞说,“但是我现在看不进去书,复习的时候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晚上睡不着觉,一直失眠,快天亮了才能睡一小会儿,不想说话……”
嗓子有些难受,说话很吃力,蒋丞轻轻咳了两声:“就是不想说话不想吃饭也不想动。”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许行之又问。
“从……”蒋丞紧紧地握着杯子,握得手都有些发抖了,他才轻声说了一句,“我失恋那天开始。”
“是么。”许行之声音里带着些许意外。
“我失恋了。”蒋丞说。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他突然觉得很好笑。
失恋了。
我失恋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对于他来说非常陌生,他一直知道自己跟顾飞分手了,从顾飞说出“算了吧”的那一秒钟开始。
但他却从来没有把自己跟失恋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现在猛地这么说出口,他才发现,“失恋”这两个字是如此矫情,矫情得他非常想笑。
“今年就不要跟他说这个事儿了吧,”刘立在后院小声跟老妈说着话,“他最近心情不怎么好。”
“所以我才说我自己去啊,去年他要高考我也没跟他提这事儿,”老妈说,“这次我提前点儿去,年前去一趟就行,你以为我多想去,我就图个安心,要不一到他死的时候我就梦到我挨打。”
顾飞知道他俩说的是老爸,不过老妈说了之后他才猛地发现,去年他没有去湖边。
他根本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去年冬天。
他一直跟蒋丞在一起。
记得很多,也忘了很多。
老妈是个变幻莫测的女人,顾飞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去湖边,也许会去,也许不会去,全看心情。
不过顾飞决定去一趟。
他提前一两个月来过湖边,每次都被老妈逼得拖不过去了才会来。
不过这个季节都差不多,雪,枯草。
寂寞的一条路。
顺着湖边一直往里,顾飞一直没有停地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