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跟在后面,听不清宋一在说什么,总之是连骂带挤对,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宋一肯定混过,项西从他说话就能听得出来,虽然不至于跟赵家窑那些人那样,但也不仅仅是平时说话糙点儿的感觉,匪气,他身上有,宋一身上也有。
项西看着他的背影,无论宋一以前什么样,现在他有个超市,开着车,过着很不错的小日子……
也许自己也可以,开个超市什么的太远不敢想,但只要能扛过眼前这一阵,自己应该也可以真正安定下来了。
学茶,去茶庄,平时拍点照片,没准儿还能再学点儿什么,然后东转转西晃晃,还有程博衍,多好!
“上车,”宋一在车里叫了他一声,“想什么呢?”
项西笑了笑,收回思绪拉开车门跳上了车。
宋一严格按程博衍的要求把项西一直送到了他家门口。
“宋哥进来坐坐吧?”项西掏出钥匙开了门。
“我不进他家,”宋一说,“进个门跟要上龙床一样费劲……我走了,你别出门儿了,注意安全。”
“嗯,”项西笑了笑,“谢谢宋哥。”
宋一挥了挥手,转身进了电梯。
项西把门关好,把包扔在地上,换鞋,放好鞋,搓手,进书房换上了衣服,再出来把衣服在门边的柜子里挂好。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站在客厅里笑了起来,还真是挺费劲的。
包里的相机拿出来放到电脑桌上之后,剩下的就都是衣服了,他看着这些衣服,犹豫着是该放到哪儿,书房?
书房里没有柜子,以前他就把塞着衣服的包扔沙发旁边,反正也没几件……那现在呢?放哪里?
想了半天,他还是把包拎进了书房,扔在了沙发旁边的地上。
程博衍还没回来,坐沙发上盯着新闻看了一个多小时,火灾的事已经上了好几个台的新闻,还没有什么新进展,但就像程博衍担心的,嫌疑人在逃。
他盘着腿,皱眉盯着电视,平叔和二盘是买一送一跑的,还是分头跑的?
能跑到哪儿去呢?他跟着平叔十几年,平叔没跑过路,倒是让逮进去过两三次,但平叔这种平民级混混,始终坚守赵家窑地头蛇的名号干点儿小打小闹的坑蒙拐骗,犯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进去了没多久就能出来,用不着跑路。
这回这事儿,他猛一下还真不知道平叔能往哪儿跑。
想想又觉得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感觉,平叔这几年怎么看二盘的他不清楚,但二盘的地位是项西眼看着一天天稳下来的,最后终于成功地把平叔给拉到了需要跑路的地步。
这二盘要不是警察派来的卧底,也得是驴脸的卧底,简直兢兢业业忠于职守感天动地催人泪下……
一直到新闻都播完了,不再有相关内容了,项西才站起来,拿了衣服去浴室,准备洗个澡。
浴室里的东西都很整齐,他看到自己放在这的牙刷和程博衍的牙刷一边一支地插在牙刷架上有点儿想笑,程博衍放东西都这毛病,虽然不用百分百但也必须尽可能地保持对称。
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现在没有前段时间热了,凉水冲到身上让他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赶紧关了水,打算把水温调一下。
“项西!”程博衍的声音隔着浴室门传了进来,听声音像是在客厅。
回来了?
项西下意识地扯下毛巾挡了挡下边儿,挡完了才想起浴室门是关着的,于是又放下毛巾应了一声:“我洗澡呢!”
“吃饭了没?”程博衍的声音到了浴室门口。
“吃了,”项西说,犹豫了一下又抓过裤子穿上了,过去打开了浴室门,“宋一送我过来的。”
“嗯,”程博衍靠在门边笑了笑,“东西都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