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马林霍曼再度落网。等待他的不再是所谓的精神疗养院,而是联邦监狱。
周筹的石膏还没有拆,他杵着拐杖来到监狱门口登记探访的时候,一架轮椅来到了他的身后。
“你知道吗?我始终非常纠结我为你差一点流尽血液而死,但是我心爱的周筹却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连看都没来看望我一次,甚至乘坐国际刑警的专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安森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这是一个多月以来他们第一次相见。
“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到我的公寓兴师问罪。”周筹无所谓地说,“顺带问一句,你有什么老朋友在这家监狱吗?”
“啊,我没有。我只是特地来保护你见你的老同学。”安森依旧风度翩翩,举止优雅却自然毫无造作感,仿佛他生来就是如此。
“我不认为马林比你更危险。”
“是啊……”安森来到周筹面前,半跪下来,侧过头去轻吻上周筹的嘴唇,“他永远无法像我这样吻你。”
周筹没有拒绝,只是闭上眼睛。他从没有这样静下心来去感受安森罗伦佐,其实他的嘴唇很柔软,他的气息就像是绿野之上萦绕而过的一阵风,坦然而纯粹。
“啊……忽然在想,我这辈子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安森轻笑了一声。
“走吧。”周筹笑着,抛弃一切负担的轻松。
来到探访室里,两名狱警守将马林带了进来。
他扯着唇角,目光扫过周筹和安森。
“哟,马林,你这身橘色的衣服和外面那些在操场上放风的莽汉们都一样啊,实在不符合你的艺术美感。”安森用吟唱般的语调说出讽刺的话。
马林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他只是静静地注视向周筹。
“你知道选择这个男人就是选择坠入深渊吗?你将不再是过去的你了。”马林展露出他一贯温柔而青涩的少年表情。
“人们通常觉得深渊太深,是因为他们的目光不够深。我会一直看着他,他有多深我就能看到多深,那样他就不算是深渊了。”
马林顿在了那里,似乎他有什么懂了,又似乎他永远不可能弄懂。
周筹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安森,平静地说,“我和他说完了,我要走了。”
“这么快?我还没有好好挖苦他呢。”安森露出了然的笑容,推着周筹离开了探访室。
马林走在幽长的走廊里,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与周筹背道而驰。
来到监狱外,安森的手指抚过周筹的额发,“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哪里吃点什么?”
“好啊。”
“我有些想念鱼子酱了。”
“我想吃烧烤。”
“烧烤会让我全身都是味道。”
“你可以不去。”
“好吧,我让理查准备我喜欢的红酒。”
“我只喝啤酒。”
“好吧……你身上的烟味是什么味道?不像是香烟也不像是雪茄……”
“骆驼香烟。你的一只雪茄够我抽一辈子的骆驼。”
“周筹……你还是抽好一点的香烟吧。我是要活很久的,我不想你因为抽廉价香烟而早死。”
“我早死还是晚死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