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有理。”
他回去把佩刀捡上,动员其他的守兵起身,开始逐一查探躺着的人。自己人就看看还有没有口气,如果是县兵就多补上两刀。
蔡绪宁也没料到自己一语中的。
不光是叛军的援兵到了,就连马作义的援军也到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耿弇都愣住了。
蔡绪宁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这小郎君刚与他参与了战后休整,就连脸上的血污都没有擦干净就面临这个噩耗。
城外现在也是三角之势,叛军、县兵、上谷援兵互相对峙,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自己的同盟。
可马作义死了。
现在能决定上谷援兵的态度,赫然是耿弇。
他的决定,也代表着外头是不是还得再来一次。叛军有一万余人,县兵经过刚才半日的厮杀,还剩下六千多人,上谷援兵则是八千左右。刘秀谢金是一起过来,张怀德稍后些。
“这他娘的,马作义还联系了什劳子的人?外面那伙是谁?”张怀德骂骂咧咧,心里可烦躁了。
谢金的人马来了,他的人手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瞧见,简直是把新博亭拱手相让给谢金。这也就算了,还平白再冒出来一股别的势力,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耿弇讪讪地抓了抓脸。
他看向刘秀,有点讨主意般地说道:“蔡兄以为如何?”
刘秀淡淡地说道:“你想作甚就作甚,随心便是。你阿耶是你阿耶,你是你。”
耿弇鼓了鼓脸,转身同谢金说道:“谢金,你随我一齐去吧。”他本来是想找蔡文,但是又有点踌躇不敢,还是次之找了谢金。而且门外也有谢金的人马。
他倒也是胆大,在这样的局势下,尚敢直接开了城门,与谢金两人两骑往外去。
张怀德抱着胳膊,酸溜溜地说道:“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他怎么不找你去?”他是知道耿弇的身份,耿弇这一去,他也差不多知道这后手是谁的人马,这嘴巴就是忍不住乱说话。
蔡绪宁懒懒地靠在墙根上,本来是在游离出神,听到张怀德嘲讽的话侧过头来,冲着他笑道:“你以为这几人中只有谢金胜过你吗?”
他踱步往前,偏头看了眼张怀德。
也不知蔡绪宁是如何动作,张怀德猛一下被他扫落在地,右手被扭在背后。
疼得他连连抽气:“你疯了?”
蔡绪宁突然袭击张怀德,他身后的护卫自然刀剑出鞘,纷纷对着袭击者。
蔡绪宁的脖子围了一圈利刃,他却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猜,是你的护卫动作快,还是我杀你的动作更快?”他混不在意地往下压,甚至不在意脖子上因此被那些避之不及的刀剑划伤的痕迹。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其实张怀德身上也有同样腥臭的血味,但是蔡绪宁那浑然无所谓的态度到底刺痛了他。
“阿绪。”刘秀的声音由远而近,张怀德的护卫见势不对想要拦住他,却被刘秀轻易地打倒在地,直入核心,“别同他一般见识。”
他站在蔡绪宁的身后,把住他的胳膊,把蔡绪宁拽了起来。其实杀了也就算了,只不过刘秀看出蔡绪宁的情绪有些不大对,不想他在当下又手里染血。
刘秀看着猛一滚地又咸鱼打挺翻起来的张怀德,淡笑着摇头:“欢迎张君来寻我们,随时奉陪。只不过下次就别说这般的话,我家阿绪护短。”刘秀柔柔地说道。
张怀德打了个寒噤,怨毒地看着蔡绪宁与刘秀两人,许久才一甩袖:“走!”
他不得不忍气吞声。
不管究竟是何想法,现在谢金有一万多人,耿弇有八千,只有他是光杆一个。
这不忍也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