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宫女的搀扶下,理也不理常公公,就这么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常公公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哂笑一声。
我做什么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
段良娣走到正殿,见到了正负手而立站在窗边的太子。
许久没见到他,如今眨一见到,段良娣只觉得心口一阵闷疼。
她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推开宫女的手,上前见礼。
“妾身给太子殿下请安。”
洛清寒略侧了侧身子,露出冷峻的侧脸。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没有问她为何要耽搁这么久才出来,也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
他淡淡地问道:“班钟是你这儿的人?”
段良娣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瞳孔微微一颤。
她竭力压下心里的惊惶,平静应道:“是的,他是宁舞苑内的太监,平日里专门负责洒扫之类的杂活,不知殿下忽然问起他是为何?”
洛清寒:“把他叫过来,孤有事要问他。”
段良娣:“殿下来得不巧,他最近病了,听说那病会传染,暂时不能出门见人。”
洛清寒冷冷地看着她。
段良娣被看得背脊发寒,不断冒冷汗,但她还是咬紧牙关没有松口,仍旧直挺挺地站着不动。
洛清寒看向候在门口的赵贤,淡淡道:“去把班钟带过来。”
段良娣想要开口劝阻,却被太子用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
赵贤领命离开,很快他就把班钟带回来了。
然而被他带回来的,是一局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班钟死了。
赵贤带着人冲进他的住处时,发现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早就没了气息。
虽然还没有请仵作验尸,但看尸体表现出来的特征,大概就能猜出他是服毒而死。
不知道他是自愿服毒,还是被迫服毒?
赵贤让人将尸体放到地上,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露出班钟那张白里发青的死人脸。
段良娣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手脚发软,脑子阵阵发晕,差点昏过去。
宫女也害怕得不行,但她还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段良娣,避免段良娣真的倒下去。
洛清寒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将视线从尸体上挪到了段良娣身上,目光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
“彩云和丁贵的事,孤已经查出来了,人证物证确凿,这件事跟班钟脱不了关系。现在班钟死了,你可以选择抵死不认,但你得知道,在这宫里,很多事情就算你不承认,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不得不承认。”
段良娣颤声道:“妾身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洛清寒:“孤现在最后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说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孤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