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老心里最清楚不过,如今朝堂暗流涌动,国家大变在即。至此风云变色前夜,我陆阀唯有拧成一股绳,力往一处使,方有可能安然度过危难!”只听陆修急声说道:“但父亲此时去见夏侯霸,我陆阀便再无独立自主可言。夏侯霸肯定要求父亲拿陆信父子做投名状,陆信父子一死,我陆阀元气大伤、气运断绝,只有乖乖跟着夏侯阀苟延残喘一途了。到时候,陆问以夏侯阀代理人自居,处处吆五喝六,阀主能奈他何?到那时,不用外人下手,我陆阀就要从七阀除名了啊!”
陆修通红着双眼,平生头一次直视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顿的沉声道:“父亲,为了本阀,你无论如何都要信他父子一次!”
他目光中喷薄而出的愤怒,让陆尚震撼不已,也心寒不已。
陆尚不由满心萧索。原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支持自己了可想而知,自己一旦去向夏侯霸低头,陆阀上下会怎样看自己?恐怕再没人会把自己这个阀主当回事儿了吧?
“好吧,遵你的命,我不去。”陆尚手扶着轿栏,缓缓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看都不想再看陆修一眼。
“老夫就任你们折腾,倒看看到时候我身败名裂了,谁能保住你和那对父子”
老阀主说完,便在管事的搀扶下返回寝室,只留陆修跪在廊下积雪中……
一整个白天,陆云都有些魂不守舍。
一直等到天黑坊门关闭,派出去探风的护卫都回来了,告诉他陆尚一整天都没出门。陆云这才放下心来,朝棋秤对面的陆信笑道:“看来还是父亲了解大伯,他果然拦住了阀主。”
整个谋划中,陆云唯一担心的,就是陆尚会为求自保,出卖自己父子向夏侯阀低头,那样局面将变得十分不利于自己。但陆信却十分笃定的告诉他,陆修会阻止陆尚的。而且只要是陆修的话,就一定能阻止的了。
果然,一天下来,阀主都没出门。而明天便是祭祖前日了,各阀阀主都要沐浴斋醮,闭门谢客,所以今天陆尚没去见夏侯霸,就不会再去见了
陆信含笑端坐,双目神光湛然道:“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我自然知道大哥的品性。他十分的识大体、顾大局,若非被心魔所困,实在是最好的阀主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