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昨日是谁在省里当值?”初始帝冷声问道。
“是老臣。”谢洵面色难堪的应声道。尚书省三位长官,除了崔晏和他之外,还有右仆射夏侯不伤。不过几日前,夏侯不伤被他老子勒令停职反省,崔晏昨日又不在,就只有他自己顶缸了。
“那就请辅国公说说吧。”初始帝看一眼谢洵。
“回禀陛下,首先告状应该去御史台,中书省门前没有鸣冤鼓,也不是受理冤情的地方。”谢洵便沉声道:“虽然如此,老臣还是允许他们把状纸递进来,想要代为转达。可他们手里没有状纸,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就只一味包围着尚书省鼓噪喝骂,让各部都大受影响,无法正常办公。”
“老臣只得先请他们回去,写好状纸递给御史台,哪怕再来给老臣也是可以的。”谢洵接着神情无奈道:“可他们就认定了尚书省是官官相护,根本不听官员的解释,后来甚至要冲击朝廷的国政要害,老臣不得已请京兆府派人,保护尚书省不受冲击。后来场面越来越混乱,京兆府不得不强行驱散众人,以免酿成死伤。”
谢洵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掷地有声,就连那几个老者都被说的低下了头,显然谢洵没有说谎。
在善良的老人家看来,昨天确实有人太不理智,一直鼓噪着灾民和官府对立,还出手打了官差,实在太不应该。殊不知,那些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根本就是左延庆安排的棋子!
他们却忘记了,不管谢洵说得多在理,道理依然是在他们这边啊!
“辅国公很有道理,昨天的事情孰是孰非,暂且不论。”初始帝却不会被谢洵所蒙蔽,淡淡道:“荣国公,你说这件事,尚书省应不应该过问?”
“回陛下,工部是尚书省的下属,尚书省自当过问。”崔晏轻声答道。
“那么好,辅国公,你今日有没有查问此事?”初始帝抓住要害,冷声问道。
“这……”谢洵神情一窒,低声道:“老臣今日向高尚书了解过此事。”
“了解过……”初始帝讥讽一声,追问道:“他怎么讲?”
“他就在此处,陛下可以直接问他。”谢洵忙把皮球踢给了高广宁。
“回禀陛下,”高广宁诚惶诚恐道:“河堤的设计或有缺陷,但绝对没有偷工减料,更没有私改设计的情况,这些在中书省和户部都有存档,请陛下明察!”
“你推的倒是干净!”初始帝冷笑连连道:“是啊,大水已经把河堤冲的一干二净,只要你账务上做得干净,自然是查无对证。”
“陛下这样说,微臣只有一死以证清白了!”高广宁挺起脖子,昂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