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军甲退去,发丝散下,在望去的那一瞬间便忍不住赞一声这女子生的英气逼人,眸色坚韧绝非寻常女儿家。
王成祥早已经吓的失了声,反反复复的盯着韩玉郎看,始终未能从这不可置信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甚至连叱责韩家欺君罔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怎么可能?
“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韩玉郎语调平静,抬手对着皇上拜道,那说话的声线带着几分粗哑,全然没有寻常女子的娇软柔和,许是久居高位号令众将,将这副嗓子磨成了这副模样。
赵宗珩的目光落在韩玉郎的身上,无论从身形容貌,从周身气度,便是从这洪亮坚定的声线之中听去,都无法想象眼前这跪在御前的玉面战神,竟会是一位女子……
赵宗珩缓缓闭了闭眼,他该叱责韩家胆大妄为,竟敢如此欺君罔上,他该怒斥韩玉郎欺瞒数十年隐而不报。
可那些话语在嘴里打了个转,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他心中并无半分气怒,有的只是震惊无措,还有对韩家上下的惋惜痛惜,更有一种身为帝王的自我贬斥。
“当年战事紧急你女扮男装替兄从军朕可以理解,为何后来战事稍停,你隐而不报。”赵宗珩沉吟了许久,垂下眼看着韩玉郎道:“你可知,这是死罪。”
“臣知道。”韩玉郎仰头目光不见丝毫闪避望着赵宗珩道:“皇上也道这是死罪,当下战局不稳,若臣报了必再无领军的可能,军中无领军这将首是小,战事再起事大。”
“既固有一死,臣宁愿背负罪责,至战局大定的今日,来皇上面前请罪任凭皇上处置。”
“韩玉郎,你本名叫什么。”赵宗珩看着韩玉郎垂眸询问道。
“臣,就叫玉郎。”韩玉郎低头道:“父亲曾言女子无用,为臣取名玉郎。”
赵宗珩张了张口忽然没了声音。
女子为何无用?
因天庆国法有言女子不得上战场……
赵宗珩看着那跪着的韩玉郎道:“你今日独身前来,未曾告知军中将士,是要朕如何惩处你?”